第四章
赵锋没有阻拦,只是拿起桌上的电话。
准备车,去苏媚然家,叫两个人跟着陈法医。
电梯无声地上升,门铃按响。
几秒钟后,门开了。
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和隔夜烟酒的味道扑面而来。
看到我,她带着哭腔扑过来,张开双臂就想抱我。
薇薇！
我后退一步,动作干脆利落,避开了她的触碰。
两个刑警默契地往前半步,形成一道无声的屏障。
苏媚然的手臂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我率先亮出证件。
苏媚然女士,我是市局法医陈薇薇,这两位是我的同事。
关于顾宸被杀一案,有些情况需要向你核实。请你配合调查。
苏媚然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薇薇,你叫我什么你跟他们一起来审问我
她的声音拔高了,我是你亲妈！顾宸死了我也很难过！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网上那些都是胡说八道！你怎么能......
我打断她歇斯底里的伪装,昨晚十一点三十五分,
你接到过一个电话,机主是顾宸,通话时长一分十七秒,你们说了什么
她眼神慌乱地躲闪,手指绞得更紧,指节泛白。
什么电话那么晚了,我记不清了！
她语无伦次,我直播完很累,可能是有电话,但我没注意是谁,我......
需要我提醒你吗
我向前逼近一步,死死地盯着她。
你的榜一宸风,那个给你刷了三百万礼物,昨晚刚刚在你直播间登顶的......顾宸！
顾宸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她头上。
苏媚然猛地瞪大眼睛,面色惨白。
她根本站不稳,只能勉强扶着墙。
你早就知道宸风就是顾宸,是不是
那三百万,你知道是他抵押了房子车子公司换来的,是不是昨晚那通电话,他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或者......他威胁你了
越过她的肩膀,我扫过她凌乱的客厅,昂贵的音响设备,巨大的直播补光灯还亮着刺眼的白光。
我没有！我不知道！他什么都没说！
苏媚然突然崩溃般尖叫起来。
他就是打电话问我喜不喜欢他送的‘永恒星河’
我根本不知道他是顾宸！我要是知道......
她哭得浑身发抖,声音嘶哑。
我怎么会让他刷那么多钱！他是你未婚夫啊！我怎么会......
是吗我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张图片。
是顾宸手机里恢复的那张照片。
昏暗的光线下,顾宸那辆保时捷911的车灯清晰地照亮了车前那个穿着破旧夹克的男人侧脸。
我把屏幕猛地举到苏媚然眼前,几乎要贴在她脸上。
那这个人呢苏媚然！这个人你总该认识吧！
我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微微发抖。
苏媚然的目光下意识地聚焦在手机屏幕上。
当她看清那个男人的脸时,时间仿佛瞬间凝固了。
那个叫陈大年的男人,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
苏媚然口中曾经说过无数次的那个早该死在那个臭水沟里的赌鬼。
他也曾是苏媚然的第一个榜一。
那个用赌资打赏,最终在登顶榜首那天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男人。
十年前他卷走家里最后一点钱,引得无数高利贷上门讨债。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生活在巨大的恐怖中。
现在,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