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死亡游戏终
你们真的认为游戏仅仅只是娱乐,而不会想着嘎你吗
我设计的死亡游戏,最终测试环节竟是让自己通关。
游戏规则:凶手能预知玩家所有行动。
别反抗了,你所有想法我都知道。凶手笑着举起刀。
我反而松了口气:规则错了,预知者其实是玩家。
你设计的游戏,怎可能出错
因为我在设计时留了个后门——预知功能会延迟0.5秒。
趁他错愕瞬间,我按下了紧急按钮。
监控室亮起,屏幕上显示游戏通关。
2
预知者的陷阱
角落里却趴着一具尸体,穿着我的衣服,后脑勺有颗和我一样的痣。
冰冷的金属触感紧贴着我的喉咙,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工业润滑油的腥气。每一次艰难的吞咽,喉结都会生涩地刮过那坚硬的项圈内壁,带来一阵窒息般的压迫感。呼吸声在异常安静的房间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沉重、急促,像一头困兽在狭小的笼中徒劳挣扎。
意识如同沉船,从深不见底的黑暗里艰难地向上浮起,每一次挣扎都带着撕裂般的钝痛。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试图掀开都耗费着残剩无几的力气。视野先是模糊一片,只有刺眼的白光如同针尖般扎入瞳孔深处,带来尖锐的痛感。光线逐渐聚焦,勾勒出头顶惨白的天花板轮廓,以及那些纵横交错、布满了灰尘的通风管道网格。
滴——身份确认。陈默,项目首席架构师。
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波纹,突兀地在寂静中炸响。那声音像是直接钻进了我的颅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终结的意味,敲打在我混乱的神经上。
您已进入最终测试环节。项目代号:‘潘多拉魔盒’。
潘多拉魔盒!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裹挟着高压电流的冰锥,狠狠刺穿了我混沌的意识,瞬间将所有的麻木和眩晕烧成了灰烬!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一股寒意从尾椎骨急速窜升,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的血液。
我的游戏!我一手设计、构建了每一个逻辑链条、编写了每一行致命代码的死亡游戏!它的终极测试场……怎么会是我自己!
身体本能地想要弹起,却被脖颈上骤然收紧的金属项圈粗暴地拽了回去。后脑勺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砰的一声闷响,眼前金星乱冒。冰冷的金属勒得更深,嵌入皮肉,带来窒息前特有的、令人绝望的灼痛。
警告:最终测试规则载入。那该死的声音无视我的挣扎,继续宣读着冰冷的审判词,测试目标:存活,并抵达预设安全区。规则核心约束:测试场内存在一名‘猎人’。该单位具备唯一核心能力——预知。
预知!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到针尖大小。
……预知目标:玩家陈默的所有行动,包括但不限于移动意图、攻击选择、策略制定、物品使用等,将被‘猎人’在行动发生前完整获知。预知时间差:0.5秒。
预知时间差:0.5秒。
这个精确到毫秒的数字,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我混乱的记忆皮层,露出里面冰冷残酷的设计蓝图。是我,是我亲手将这个规则写入了潘多拉魔盒的核心逻辑层!为了追求那该死的绝对公平下的极致压迫感!为了让玩家体验那种如同被命运扼住喉咙、无论如何挣扎都徒劳无功的绝望深渊!
可这规则,此刻正像一个冰冷滑腻的毒蛇,缠绕在我的脖子上,用我的逻辑,勒紧我的呼吸。为我自己量身打造的绞索。
最终测试启动倒计时:10…
倒计时的滴答声如同丧钟,一声声敲在濒临崩溃的神经上。9…8…7…视野边缘,冰冷的红光开始疯狂闪烁,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项圈内部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运转声和能量蓄积的低沉嗡鸣。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具象地扼住了我的咽喉。
6…5…4…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猛地扭动身体,像一条离水的鱼,不顾一切地用手肘撑地,企图挣脱这致命的束缚。每一次用力,脖颈上的项圈都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勒得更紧,皮肤被磨破,温热的液体渗了出来。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3…2…1…
嗡——!
就在那冰冷的1字落下的瞬间,项圈内部传来的并非想象中的毁灭性爆炸,而是一种奇异的、高频的震动。一股强烈的电流感瞬间麻痹了我的四肢百骸,如同无数根细针同时刺入肌肉深处。身体的控制权被瞬间剥夺,整个人僵直着,像一具被无形丝线骤然提起的木偶,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硬生生从地面上拔了起来!
双脚悬空,只有脚尖勉强触地,全身的重量都吊在了那个冰冷的金属项圈上。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视野开始发黑,边缘泛起模糊的雪花噪点。耳边只剩下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如同破风箱般绝望的嗬嗬声。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带着一种刻意的、令人心胆俱裂的韵律感,从走廊尽头的阴影里传来。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我疯狂鼓动的心脏上。
一个身影,轮廓在昏暗摇曳的应急灯光下被拉得扭曲而诡异,缓缓踱步而出。他停在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灯光吝啬地照亮了他下半张脸——线条冷硬的下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上半张脸则完全隐没在棒球帽檐投下的浓重阴影里,只有两点幽暗的光,如同潜伏在深渊中的毒蛇之眼,穿透黑暗,牢牢地锁定了悬吊在半空、濒临窒息的我。
他微微歪了歪头,动作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戏谑感。阴影随着他的动作流动了一下,露出帽檐下高挺的鼻梁轮廓。
挣扎是徒劳的,陈默。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质感,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用砂纸打磨过,冰冷地钻进我的耳朵,我说过,你所有的想法,我都知道。
我的视线被缺氧的眩晕和生理性的泪水模糊,只能死死盯着他那只从工装裤口袋里缓缓抽出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种不健康的冷光。他握着一把刀。不是厨房里常见的刀具,而是某种更专业、更致命的东西——刀身狭窄、笔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微微内凹的血槽,刃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着幽冷的寒芒,如同毒蛇的信子。
刀尖轻轻抬起,精准地指向我因窒息而剧烈起伏、徒劳渴求着空气的胸口。那点寒芒,离我的心脏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死亡的冰冷几乎能透过衣物渗入皮肤。
包括你现在在想,他停顿了一下,帽檐阴影下的嘴角似乎咧得更开了些,露出森白的牙齿边缘,……怎么用你藏在左手袖子里的那截磨尖的塑料管,刺我的眼睛,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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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如同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结了。藏在左手袖口里的那点微不足道的、被我体温捂热的尖锐触感,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颤抖!那是我在最初几秒的混乱中,用指甲在旁边的废弃塑料件上疯狂刮擦、用牙齿咬磨出来的唯一希望!一个从未付诸行动、仅仅在绝望的念头中一闪而过的疯狂想法!
他怎么会知道!难道预知……是真的!那0.5秒的领先,真的足以构成一道无法逾越的死亡天堑
冰冷的绝望如同粘稠的沥青,瞬间灌满了我的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放弃。脖子上的金属项圈如同烧红的铁箍,每一次徒劳的喘息都带来更深的灼痛和窒息。视野彻底被黑暗吞噬的边缘,只剩下那一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刀尖寒芒,如同地狱敞开的门扉,要将我彻底吞噬。
然而,就在那寒芒即将刺破我胸膛衣物的前一刻,就在那冰冷的绝望即将彻底淹没我意识的临界点——
一个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声音,却如同惊雷般在我死寂的思维深处炸响!
0.5秒…
那是我自己设定的时间差!是潘多拉魔盒核心代码里,那行被无数测试员诅咒过、被我自己引以为傲的、定义了猎人预知能力的冰冷参数![rule_prediction_delay
=
0.5]!
3
逆转的秒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一线疯狂生机的念头,如同在绝对零度中骤然迸发的星火,瞬间点燃了我濒临熄灭的意识!
嗬…嗬…
我猛地昂起头,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让被勒紧的喉咙挤出嘶哑破败的气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烧红的炭火里滚出来的,带着血沫:
你…错了…
喉咙剧痛,声音破碎不堪,规则…错了…
刀尖骤然停在距离我心脏不足一寸的空气中。帽檐阴影下,那两点幽暗的眸光似乎凝固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预知…
我死死盯着那片吞噬他表情的阴影,每一个音节都耗尽了肺里最后一点空气,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笃定,…目标错了!不是猎人预知玩家…
我猛地吸进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用尽最后的力量,嘶吼出声:
是玩家…预知猎人!那0.5秒…是我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水银,压得人喘不过气。那柄闪烁着致命寒芒的刀尖,稳稳地悬停在我胸前,如同被无形的冰层封住。帽檐下,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那两点幽暗的眸光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如同平静湖面骤然投入巨石激起的涟漪,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无法理解的困惑。
玩家…预知猎人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滞涩感,第一次失去了那份掌控一切的冰冷戏谑。他似乎在消化这个完全颠倒的、彻底违背了他所认知规则的疯狂断言。
这不可能!短暂的惊愕后,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毒蛇受惊后的嘶鸣,充满了被冒犯的暴怒,‘潘多拉魔盒’是你亲手设计的!它的核心规则逻辑链绝对自洽!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亿万次模拟推演!绝不可能出错!他握着刀柄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刀尖微微颤抖着,泄露了他内心瞬间掀起的惊涛骇浪。
规则本身没错…
我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异常清晰,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暗流,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错的是你理解的方向!
我死死盯着他帽檐下的阴影,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近乎扭曲的弧度,混合着剧痛、窒息和一种疯狂的嘲弄:
预知功能…确实存在。但它有个设计后门…一个我给自己留的…安全阀…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脖颈上项圈带来的剧痛,但我强迫自己语速加快,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钉子,狠狠钉向对方摇摇欲坠的认知,核心代码…第1174行…[prediction_target
=
reverse_on_admin_override]…
我清晰地报出那段埋藏在海量代码深处、如同密码般的指令路径。
当管理员权限激活…预知目标…强制反转!预知对象…从玩家…变成猎人!
我几乎是吼了出来,而那0.5秒…是我接收你行动意图的时间差!不是你接收我的!
不可能!他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低吼,身体因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微微前倾,帽檐阴影下的面孔似乎都扭曲了一瞬,这违背了项目基础逻辑!安全协议不可能允许这种后门存在!你骗我!
安全协议我嗤笑一声,喉咙里涌上的血腥味让这笑声显得格外狰狞,‘潘多拉魔盒’…本身就是突破所有安全协议的产物!它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后门!
我的右手,在身体被吊起的、看似完全受制的状态下,一直以一种极其别扭、耗费着巨大意志力维持的姿势,死死地按在左胸心脏位置略下方的工装制服内衬上!那里,藏着一枚只有指尖大小、非金属材质的紧急信号发射器!它是我作为首席架构师最后、也是最隐秘的保命符,设计之初就避开了所有常规的电磁扫描和金属探测,依靠生物静电触发!
就在我吼出那句最大的后门的同时,就在他因认知颠覆而心神剧烈震荡、那柄致命的刀因惊怒而出现极其细微凝滞的0.5秒内——
我的大拇指,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隔着厚厚的工装布料,狠狠地、决绝地摁了下去!
滋啦——!
一声尖锐刺耳、完全不似任何警报的电流爆鸣声,如同无数根钢针骤然穿透凝固的空气,狠狠刺入耳膜!那声音并非来自外部,而是直接从我胸前那枚被激活的发射器内部迸发出来!
悬吊着我的金属项圈,那冰冷的死亡枷锁,内部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随即传来一连串急促、混乱、如同精密仪器被强行干扰破坏的噼啪爆裂声!紧勒着脖颈的恐怖力量骤然消失!
呃啊!身体失去了支撑,我如同断线的木偶,重重地砸落在地板上!冰冷的硬质地面撞击着骨骼,带来一阵散架般的剧痛,但也伴随着久违的、汹涌灌入肺部的空气,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眼前阵阵发黑。
几乎是同一瞬间,头顶原本昏暗闪烁的应急灯光猛地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整个空间骤然爆发出如同正午烈日般炽烈、纯粹、毫无死角的刺目白光!
这光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仿佛创世之初的第一道雷霆,将所有的阴影、所有的污秽、所有的伪装都彻底蒸发!我下意识地紧闭双眼,强烈的光线穿透薄薄的眼睑,在视网膜上留下灼烧般的红痕。
强光只持续了不到两秒,便迅速衰减,稳定下来。
我蜷缩在地板上,肺部贪婪地抽吸着带着尘埃和焦糊味的空气,强忍着全身的剧痛和视觉的残影,艰难地睁开刺痛流泪的双眼。
视野逐渐清晰。
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不算太大的房间中央。四壁是冰冷的、毫无装饰的合金墙壁,泛着金属特有的冷硬光泽。天花板很高,布满复杂的线缆和通风管道。而真正攫住我所有注意力的,是房间正前方——一整面巨大的、由数十块高清屏幕无缝拼接而成的监控墙!
此刻,所有的屏幕都亮着,不再是之前令人窒息的黑暗或闪烁的警告红光。它们统一显示着简洁、巨大、充满冰冷科技感的绿色字体:
【测试单元:Alpha】
【目标:陈默】
【状态:Game
Cleared】
【最终评定:权限恢复中…】
Game
Cleared(游戏通关)!
成功了!那个疯狂的后门,那搏命的0.5秒,那枚隐秘的发射器……它们真的撕开了潘多拉魔盒的死亡规则!
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瞬间冲垮了之前所有的恐惧、绝望和剧痛。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但我挣扎着,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目光急切地扫过那些宣告胜利的屏幕,寻找着那个该死的猎人的踪影。
他还站在那里。就在离我不到五步远的地方。那顶一直遮蔽了他大半张脸的棒球帽,在刚才强光爆发的瞬间似乎被掀掉或者震落了。此刻,他的脸完全暴露在监控屏幕惨白的光线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连同我的呼吸和心跳。
那是一张脸。
一张我每天早晨在浴室的镜子里,都会看到的脸。
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略显苍白的肤色,左边眉骨上方那道小时候爬树留下的、极其细微的淡白色旧疤……每一处细节,都和我记忆中的自己分毫不差!
不,还是有区别的。那张脸上的表情,此刻凝固着一种极端复杂的情绪——极致的惊愕如同碎裂的冰面,凝固在眼底深处,但更深处,却翻涌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近乎非人的怨毒和一种……洞悉一切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嘲弄嘴角甚至微微向上勾起,形成一个极其诡异、仿佛在无声大笑的弧度。
他也在看着我。那双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瞳孔深处映着监控屏幕的冷光,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呵…呵…呵…
他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如同老旧风箱漏气般的低哑笑声,肩膀微微耸动。那笑声在寂静的监控室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冷的诡异感。
你…到底…
我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巨大的惊骇让我几乎无法组织语言。眼前这张脸带来的冲击,远比任何死亡威胁都更令人崩溃。
他没有回答。那诡异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脸上所有复杂的表情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无机质玻璃般的漠然。然后,就在我的注视下,他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不是受伤的痉挛,更像是一种……信号中断的僵硬。
4
副本的觉醒
紧接着,他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绵绵地、无声无息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闷响,像一袋沉重的沙袋砸在冰冷坚硬的合金地板上,扬起一小片微尘。四肢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摊开,一动不动。
死了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个有着我面孔的猎人,就这么…倒下了因为我的后门触发了什么强制终止程序
监控屏幕上,【权限恢复中…】的字样依旧闪烁着冰冷的绿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死寂,只有服务器风扇运转发出的低沉嗡鸣,如同地下墓穴的挽歌。
我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摇摇晃晃地从冰冷的地板上爬了起来。每动一下,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呻吟。脖颈处被项圈勒破的皮肤火辣辣地疼,提醒着我刚刚经历的一切并非噩梦。目光死死锁着地上那具穿着和我同款工装、顶着我面孔的躯体,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混乱地撞击着肋骨,带着一种劫后余生却又深陷更大迷宫的惶恐。
必须确认。
我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踉跄着向他倒下的地方挪去。脚下冰冷的金属地板透过鞋底传来寒意。离那具尸体还有两步远时,我停住了。强烈的、混合着恐惧和荒谬感的排斥让我不敢再靠近。他面朝下趴着,后脑勺对着我。
就在我犹豫着是否要蹲下查看时,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监控墙下方靠近角落的地面。
目光猛地凝固!
在巨大屏幕投下的、明暗交界的模糊光影里,在那个堆放着一些废弃线缆箱的角落深处,似乎…还蜷缩着另一团阴影
那阴影的形状,隐约像是一个人!
一股比刚才更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脚底板猛地窜上头顶!头皮瞬间炸开!刚刚放松一丝的神经再次绷紧到极限!
那里怎么会有人!是猎人的同伙还是…别的什么!
监控屏幕上【权限恢复中…】的绿光依旧稳定地闪烁着,像一只冷漠的眼睛,俯瞰着这一切。
强烈的惊悸和一种莫名的、驱使着我必须看清的冲动,压倒了身体的疲惫和恐惧。我屏住呼吸,脚步放得极轻,如同踩在薄冰上,一步一步,朝着那个堆满废弃物的阴暗角落挪去。
距离在缩短。五步…三步…一步…
角落的阴影在监控屏幕光的边缘被微微照亮。
那确实是一个人形。
蜷缩着,侧卧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背对着我,穿着…深灰色的工装制服——和我身上这件一模一样。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瞬间席卷全身,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人的后脑勺上。
就在那深灰色工装制服的领口上方,在那片略显稀疏的黑发之中,清晰可见一颗小小的、深褐色的痣。
一颗痣。
一颗和我自己后脑勺上,从出生起就带着的、位置和形状都分毫不差的那颗痣!
嗡——!
大脑里仿佛引爆了一颗精神炸弹!所有的思维、所有的认知、所有的感官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摧毁!世界失去了声音,失去了颜色,只剩下眼前这颗在惨白光线映照下、如同邪恶烙印般的痣,以及监控屏幕上那行冰冷刺眼的绿色字符:【Game
Cleared】。
我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踉跄着倒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合金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身体顺着墙壁无力地滑坐下去,瘫软在墙角。
目光空洞地抬起,越过地上那两具穿着相同制服、拥有相同面孔(或即将拥有)的躯体,茫然地投向那面巨大的监控墙。
数十块屏幕,依旧闪烁着那行宣告胜利的绿色大字。
【Game
Cleared】
冰冷的绿光,如同无数只嘲弄的眼睛,无声地俯视着监控室里瘫坐的我,俯视着地上那两具静默的躯体,俯视着这个被彻底颠覆、充满诡异死寂的空间。
安全了吗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颤抖着,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深入骨髓的恐惧,缓缓地、缓缓地摸向自己的后脑勺。
我颤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自己的后脑勺。皮肤冰凉,带着冷汗的黏腻感。当指腹摸索到那个熟悉的凸起时,一股电流般的战栗瞬间贯穿全身。
那颗痣还在。
监控屏幕的冷光在金属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将我的身影拉长成诡异的形状。我死死盯着角落里那具穿着相同制服的躯体,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在脑海中浮现:如果那是我,那么现在的我又是谁
系统重启完成。
突如其来的电子音惊得我浑身一颤。监控墙上的画面突然切换,显示出一段我从未见过的代码流。那些字符如同活物般在屏幕上蠕动,重组,最终定格成一幅全息投影——一个三维的潘多拉魔盒系统架构图。
我瞪大眼睛,在架构图最深处发现了一个隐藏模块,标注着【意识备份/载入协议】。模块旁边闪烁着一行小字:【当前活跃副本:3】。
三个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扫向监控室的地面——两具躯体,加上我自己...
欢迎来到真实游戏,陈默先生。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猛地转头,看到监控墙上浮现出一张人脸——那是我自己的脸,但表情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别紧张,这只是第72次测试。顺便说,你找到的后门是我故意留下的。
屏幕上的我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与此同时,角落里那具被认为已经死亡的躯体突然抽搐了一下,手指微微弯曲。
毕竟,真正的游戏规则是——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后,活到最后的副本,才能成为真正的陈默。
我僵在原地,感到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抵住了我的后脑勺。余光瞥见地上两具尸体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三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时转向我,露出完全同步的微笑。
5
最后的副本
监控屏幕上的数字悄然变化:【当前活跃副本: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