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怀疑季与昭,又因为他年幼加上也没什么确凿的证据。那时候母亲年纪大了,父亲走后身体渐渐差了下来。她想着季与昭心机重,正好能替年幼的我守住家财。
可季与昭是条不听话的恶犬,母亲说总要我时时抽打两下。他才晓得厉害。
我哭得更加厉害。
只觉得心脏处疼到麻木。
我情愿母亲不知道,活在美好的幻梦中。
也不要临死之前,带着遗憾死去。
许诗悦摸了摸我的头发。
笑着安慰我:
你跟母亲真的很像。
她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会很开心的。
连五加皮的中药喝下去,都笑着说不苦了。
我们紧紧地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我勉强笑了笑:
诗悦,不。赵以。
还好有你!
季与昭被拘留后。
周翊然那边也来了好消息。
医院果然查到了当年存的脐带血。
凭借DNA验证完成,我可以直接起诉季与昭的遗弃罪和故意伤害罪。
而关键证据。
就是季与昭朝我下跪时的忏悔。
那被钥匙丁零当啷声音掩盖的两声脆响。
就是仓库里,许诗悦的开启磁带录音的摁键声。
季与昭无从辩驳。
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
这辈子,他的要的自尊,就是永远蹲在牢狱之中,受人鄙夷。
周翊然捏了捏我单薄的肩头,安慰道:
你放心。
监狱里面,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季与昭被狱霸欺辱、殴打,失去尊严,大小便失禁。
他也会怀念上辈子受万人瞩目的时候。
有妻子、有名望、有钱财,就是没有知足。
入狱第二个月,他幻想自己是教授,被转送到精神病院看护。
第三个月,季与昭自杀身亡。
疯得可怕,没有遗言。
听到周翊然跟我说这个消息时。
我也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再无波澜。
准备趁着寒假,回小城一趟。
这么多年见,也该给父亲、母亲好好磕几个头,上几柱香。
许诗悦改回了赵以的名字。
在那一年除夕,我们都找到了回家的路。
一晃四年过去,赵以毕业。
赵以把许家的财产给了我,自己独自去闯荡。
签了国外的一家企业工作,说是积攒经验。
等以后挣到钱了。
自己开家外贸公司。
在和周翊然的婚礼上,爷爷为我的家长,赵以作我的伴娘。
他们笑着哭送我出嫁。
临散场的时候,赵以跟着我说悄悄话:
周翊然是个可靠的人。但即使没有你身边没有周翊然,我信你现在依旧有独自面对生活的勇气和能力!
有什么事给我传真、打电话。现在坐飞机不要介绍信了,花钱买票就行。
天南海北,我都飞回来看你。
我舍不得她。
亲自送她上了飞机。
许家我替你守好了,你好好的。
听人说,我母亲赵寡妇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女掌柜。我可不能丢她的脸,自己的家产要自己挣出来!
我们抱得很紧。
都舍不得说再见。
小宋,下次见面,记得叫我赵总!
那你得喊我赵工程师!
她摸了摸泪。
背过身,摆了摆手,身影走得洒脱。
这辈子,我们都不会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