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晚,玄渊抱着我坐在院子外看月亮。
他忽然开口：
眠忆,我时常在想,幸好我那天去狩猎,不然就遇不到你了。
我笑了笑,搂紧他。
五年前,那个让我绝望的一段日子。
我被休,被追杀,万念俱灰下只能逃到尧国。
是玄渊救了我。
在我喝完血后,他朝我伸出手说跟上我,我带你走。
是上天垂怜。
天无绝人之路,我才活了下来。
我握住玄渊的手,玄渊,谢谢你。
他将我搂得更紧,灼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耳后。
......
窗外传来孩童的嬉笑声。
是一双儿女在乳母和宫女陪伴下玩耍。
看着他们银铃般的笑声,我的心被爱与温暖填满。
至于周怀启和柳棠。
听说他们被押解到尧国,玄渊提前下令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
一路上,他们都被百姓丢烂水果丢石头,刚到地牢就昏死过去。
两年后,两人都已经被折磨得疯疯癫癫。
我让狱卒放了他们。
这样活着,比杀了他们还有意思。
为了我那枉死的孩儿,我恨得牙痒痒。
等他们出来,让他们互相折磨。
我还将当年柳棠追杀我的事也告知了周怀启。
果然半年后,我就听说了柳棠被折磨而死的消息。
听说她死得很惨,血肉模糊,被砍成血人。
身上或深或浅,都是伤疤。
周怀启的邻居说,刚放出来那会儿他就把柳棠卖进窑子。
等柳棠染了一身病被赶出青楼后,他把柳棠重新接回去。
自此,柳棠迎来了她真正的地狱。
每天晚上都能听见柳棠的哀嚎声。
最后一天,柳棠疯疯癫癫地跑到大街上。
周怀启举着斧头追在后面。
他面容狰狞扭曲,嘴里还一直喊着：
贱人,贱人,让你勾引我,若不是你,我不会失去眠忆......
最后,他追上柳棠,在她身上一刀一刀地砍着。
她咽了气,没了动静,周怀启还在砍。
直到地上的人已经成了一滩烂肉,他才惊醒般扔掉斧头跑了。
自此,不知所踪。
我是两个月后见到他的。
他扮成太监的模样混在宫里。
回廊转角处,他正鬼鬼祟祟地靠近我。
我没回头,只是看着镜子：
周怀启,你好大的胆子！
那人迅速转过身,一条断臂处空荡荡地晃着。
眠忆,我......我好想你。
你是真不怕死啊。我冷笑着。
周怀启突然跪地,眼中闪过都是偏执和疯癫。
眠忆,我后悔了,我好后悔！这几年我痛不欲生,每天都在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
住口！我厉声打断他。
周怀启的脸扭曲成可怖丑陋的模样：
都是那贱人的错！是她蛊惑我,是她诱惑我......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认为自己有错。
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
眠忆,你还是爱我的对吗而且我们有两个孩子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里都是卑微的哀求。
孩子
他竟还有脸提起孩子
我抓起案上的茶盏狠狠砸向他的脑袋。
瞬间,血顺着他的额头流出。
孩子你竟然真的以为那两个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