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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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刚回来,村委找人来调解,我们就给他腾了间小屋子住着。
可第二天,大儿媳因为穿吊带短裤被他追着骂不检点,大儿媳哭着回了娘家。
大夏天的,穿个吊带短裤怎么了。
他光着膀子坦胸漏乳的怎么不骂他自己呢
当年小寡妇就这么穿,他看的移不开眼,跟条狗一样眼巴巴的跟在后面。
现在小寡妇不要他了,他就把气往我儿媳妇身上撒。
我拿起扫帚,当即就把他赶出了家门。
把他的行李洋洋洒洒扔了一地。
后面村委会几次派人来找,我才只好把他再一次放进来。
房子是我出钱出力跟儿子女儿一起盖好的新瓦房。
当陆建国出门遛弯得知房产本写的是我的名字的时候,他又跳脚了。
「我还活的好好的呢,房子怎么能写一个女人的名字,我儿子傻啊,万一房子落到外姓人手里怎么办」
这个外姓人无疑说的就是我。
呵呵。
这一次,我把他的行李扔进了猪圈中。
8
打那以后,谁都不允许陆建国进屋子。
他就只能在猪圈中,睡在猪的隔壁。
不知道是谁给他提的主意,没两天他找来了调解员王强。
王强这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满嘴仁义道德。
我以为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就把我们家的事情细细摊开讲了一遍。
他听是听了,但他丝毫不理会是非对错。
他只想完成他的调解目标。
一遍又一遍的拿他那些说辞来说服我。
试图让我妥协,让我退步。
可我偏不。
从几年前小侄子的案例就让我知道,一次退步换来的不会是平和,而是得寸进尺。
小侄子是个慢性子的小孩,从小干什么都反应慢半拍。
他自知能力不够,就一直没去学驾照。
可过年一帮亲戚凑在一起,总有人爱多嘴多舌,指手画脚的。
对着小侄子说什么,现在哪个年轻人还不会开车啊,人家都会,你学学就是,考出证来,大不了放那不开。
小侄子一开始很抗拒,表示为了自己及其他人的生命安全,他不开车是最好的选择。
可架不住他耳根子软,一帮人又围在一起劝劝劝,终于把他说的松了口。
等他考出驾照来后,村里需要开运粮食的车,一时间找不到会开车的人手。
他们又说:「就这么一小段路,又不远,出不了什么事的。」
小侄子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的开上了那辆死亡之车。
他开的不快,但为了避让路突然出现的小孩,方向盘打猛了,直直冲到了河里,就这么结束了一条年轻的生命。
等我再听到那几个劝他学车劝他开车的人谈论起他的事情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唏嘘一句。
「他真是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