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那一颗保命丹......
禾衣怔了怔,初听到这问题自是陷入了沉思中。
那一颗保命丹抵消了她心中对李齐光的歉意、对赵霁云卑劣行径的厌憎,让她几经问心踌躇,让她渐渐能看到赵霁云那些对她的好,最终决意走出前一段情缘,选择赵霁云。
若是没有保命丹,李齐光会早死,她许是会无法释怀,这个期限或许是几年,或许是永远。虽李齐光本就病弱,可若赵霁云加速了他的死亡,以她的性子不会原谅他。
可是没有如果。
禾衣只抬头看向侯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如水,轻轻说:“可是没有如果,夫人,五郎擅谋算,他走一步看三步,吃准了我的性子,他自己性子又霸道狂悖,不可理喻,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却拿出了那颗保命丹,从他选择拿出那颗保命丹,便再没有夫人所说的如果了。”
侯夫人听罢出神了会儿,也笑了,她看着禾衣,神态轻松了一些,又问:“你说的都是诸如看到他的心意,或是因为保命丹才与他在一起,那你可是喜爱他?”
禾衣虽早已料到侯夫人会问这问题,但被问了,还是会面红。
她低头抿了口茶,她与赵霁云都不曾说过。
侯夫人见她如此,已是觉得不必她回答了,她笑了起来,静了会儿便让侍女把赵霁云叫进来。
赵霁云进来时先看一眼禾衣,见他面色微红,似有羞赧,忍不住揣测侯夫人究竟与她说了什么,坐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侯夫人见此,近日来郁结于心的愁绪忽然就淡去了,侯府将有喜事,郎情妾意两方欢喜,她乐见其成,打算与禾衣爹娘通过书信后,便尽早定下婚期,替他们将婚事办了。
禾衣和赵霁云在侯夫人这儿坐了会儿,听侯夫人说了一些京中之事,禾衣不懂朝堂之事,听得似懂非懂,只知如今局势紧张,新帝登基正肃清各方势力,如今大魏朝堂并不稳,赵家依旧是帝王心头刺。
气氛正好时,外边传来拐杖杵地的声音,顿时皆消了声偏头看去。
只一看,禾衣便怔了一下,上一回在村子见到的定远侯虽俊美儒雅,亦有一双桃花目,但穿着身布袍,神色冷淡,很容易分得清他与赵霁云,但今日,定远侯着月白宽袖大袍,腰束玉带,头戴玉冠,连上回所见那几缕白发都藏得深,几乎瞧不见了。
他面容如玉,温雅至极,朝里望来时,唇角噙着抹笑。远远看去,又染着晨光,竟是与赵霁云极像极像!
“断了腿还有本事到处乱跑,真不愧是定远侯。”侯夫人收敛了笑意,冷冰冰的朝外道,眼底说不出的厌烦。
赵允棠唇角翘着,瞧着温和,说的话却狂悖:“谁让我见不到你心里就发慌,我失忆了,自然要多多见你才好恢复记忆,免得你看多了别的阿猫阿狗移情别恋。”
侯夫人被他这话弄得脸色红了红又青了青,一只茶壶就砸了过去,“闭嘴!”
赵允棠轻松接过,缓步朝里走,“你想杀我,最好用刀捅我,茶壶是伤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