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黄松了口气,却好奇他的笃定,歪头问为什么。
青川笑,不答她,这自是因为公子已从李齐光那儿知道了,娘子等不及公子来接,自己来雁青关找公子了。
却说昨晚上赵霁云直奔城外,很快就在官道上遇上了一辆骡车,他一瞧那骡车就火冒三丈,许是禾衣在李家养成的节俭的习惯,租车大多只租骡车,所以他当下就以为那是禾衣的骡车,他扬鞭,桃花追上后便直接跳上骡车,怒气冲冲拉开车门,却发现里面坐着的是文弱的书生李齐光。
李齐光脸色黯淡,不知在想什么,冷不丁见到赵霁云便下意识皱了眉,温和的脸都冷了下来。
赵霁云目光往那逼仄的车厢内一扫,没见到禾衣,心中疑虑,却还是阴沉着脸道:“她呢?”
李齐光胸口剧烈起伏,听了这话一知半解,莫名其妙,只觉得赵霁云是特地来他面前炫耀的,忍不住指着赵霁云就骂:“相鼠有皮,人而无仪!赵霁云,你不要太得意!”
赵霁云拧紧了眉冷眼看他。
李齐光温吞的声音都在颤抖:“禾衣为了你去雁青关,你什么都得到了,还非要跑来我这里耀武扬威吗?”
黑夜里,那时李齐光看不清赵霁云脸上的神色,只觉得那一瞬,似乎听到了赵霁云倏地放缓了的呼吸声,借着便听到他温柔地轻声问他:“你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你可能再说一次?”
赵霁云有礼得像是那时伪装成李齐光友人时的模样,温文尔雅。
李齐光心中却越发气恼了,指着赵霁云鼻子道:“赵霁云,你莫要得寸进尺了!”
相比于他的愤怒,赵霁云却如水般温润,他靠在车厢门那儿,温声再问了一遍:“你方才说的话,我真的没有听清楚,许是这段时间没有好眠,耳朵不灵光了,劳烦你再说一遍。”
李齐光再怎么,也是真的性子真的温吞良善之人,想到赵霁云的身份,一时有几分信了,他皱紧了眉,这会儿也冷静下来,再想到赵霁云方才来时气势汹汹的模样,迟疑道:“你不知道禾衣为了你去雁青关?你去那处小院没见到她,以为她走了?”
赵霁云许久没有说话,如今夏时,周围的草丛里虫鸣蛙叫不停,李齐光莫名其妙,却也不打算与他多说话,他与赵霁云无甚可说的!
他只让赵霁云下车。
赵霁云却忽的低低笑了一声,也没在意李齐光不善的语气,兀自又跳下了骡车。
李齐光顿时就命车夫赶紧走。
赵霁云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骡车逃命似地从眼前离开,他好心情地摸了摸桃花的鬃毛,摸出两把黑豆喂它,柔声细语:“今晚劳累一点。”
桃花像是听得懂他的话,吃完两把黑豆还不满足,嘶嘶响鼻,摇头晃脑,赵霁云好脾气地又给它抓了两把黑豆喂了,又拿出水囊,给它喂了点水,再是翻身上马。
桃花直奔雁青关,一入城,像是指引一般,赵霁云远远就瞧见了走在人群里的陶禾衣。
赵霁云直吻得禾衣浑身无力,才是松开她,他眉眼含笑,眼尾挑着,伸出拇指擦去她唇角的湿润,温柔笃定的语气:“你选择了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