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缰绳的一瞬,便见一道纤柔的身影从旁跑出来,一把捞住了那孩童,却因着动作着急,跌了一跤,他操控马匹在旁停下,女郎反应极快地低头抱着孩童撤回路旁。
赵霁云忍不住又偏头看一眼,女郎似也受到些惊吓,脸色有些苍白,但她却没有抬头,而是环抱着怀里的孩童,蹲下身轻轻抚着孩童的背,柔声细语说着哄人的话,孩童一下止住了哭,埋在她怀里害羞地蹭了蹭。
“徐州城真是太小了。”他喃喃自语一句。
小到能几次三番碰到同一个人。
那日赵霁云坐在卫所的桌案后,本是提笔在批文书,却忽然揉了纸团,重新提笔,画了一副女郎画像,喊了青川进来。
“去十味酒楼对面的药铺问问她是谁。”
青川接过画像愣了一下,或许是这件事太过奇怪,他迟疑着问:“可是此女犯了要事?”
龙鳞卫要查的人,一般都是犯了事的人,可也没见过要去查一个女郎的。
赵霁云愣了一下,微微一笑看青川,“是啊,你说的没错,她犯事了。”
青川没有再多问,这并不难查,很快就将查来的消息向他禀报,“此女名唤陶禾衣,是陶家玉铺的长女,性子温婉柔和,跟着陶善石学雕琢玉石,铺子里好些物件都是她雕琢的,有一个弟弟。两年前,陶禾衣冲喜嫁入李家,成为李齐光的妻室。那李齐光是个病秧子,小时落水身子骨坏了,常年要喝药,两年前病危将亡,陶禾衣主动找上李家自愿冲喜。李齐光性子温和,喜爱读书,却身子弱,勉强考了个秀才便熬受不住科举考试,止步于此,但两年来时常住在东篱书院读书。陶禾衣与他夫妻和顺,感情极好。”
说到最后,青川就忍不住抬头看赵霁云,踌躇着说:“这陶禾衣性子柔,生活干净,暂且查不出犯过什么事。”
赵霁云挥挥手叫他下去了。
那晚他拿起画像看了好几次,终于决定做点什么。
他理所当然地想,他赵霁云俊美温润,器宇轩昂,女郎见了无有不爱的,随意眨眨眼笑一笑,便能将人勾到手。
他想要陶禾衣,背着李齐光玩一玩有何不可?
可陶禾衣瞧着温婉如水,却心硬如磐石,任凭他貌美体健也打动不了她,她死心塌地爱慕着她那病弱丈夫。
他气愤、不甘,却忍不住更想要她。
他改变了计划,他不止要陶禾衣的身体,还要陶禾衣的心,陶禾衣的一切!
到如今,她终于有软化态度的模样。
赵霁云漂亮的眼睫轻颤,还有何瞒着她的事?
都是无甚重要的事,派暗卫监视她与李齐光算不算?让李齐光再也起不来被迫做了个太监算不算?
但李齐光本就不行,到时他若娶了新妻,随意挑选个与他生得相似的男子夜里替他行事几回,孩子不就有了?
他岂会让李齐光毁了现在的氛围?
赵霁云脸上露出温柔羞窘的笑,似想了一下,犹犹豫豫轻声说:“那次你在赵宅落水,是我在暗处用小石子击了一下你的脚踝。”
禾衣眉头皱紧了,显然带着恼色,只依然看着他。
赵霁云便又来搂她,气息虚弱,小声:“我送你回去的马车里常点了迷香,你的脚踝上的红肿就是我用药膏抹除的。”
禾衣等了会儿,没等到他继续说,低声:“没了?”
赵霁云又笑起来,凑在她耳边:“趁你昏迷时,抓准每个你意识不清的时机偷亲你,在你脖颈里流连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