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黄余光扫到自家娘子衣摆,赶忙爬起来躲到她后边去,她捂着胸口,真是吓得不轻,她自来最怕五爷,甚至敏锐地知道五爷是讨厌她的,这会儿更是胆颤惊心,为自家娘子胆颤惊心,五爷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五爷会把娘子带走吗?会欺负娘子吗?
赵霁云眼皮一颤,垂下眼,抬手抚了抚额头,难受的模样,面色瞧着很是苍白虚弱。
麦黄都怔了一下,怀疑方才看到的五爷和现在这个是同一个吗?
“阿嚏——”赵霁云费力地按着腰从床上坐起来,乌发散在胸前身后,白皙带伤的皮肤若隐若现,他张了张嘴,却是开始咳嗽起来,“禾衣......”开口的声音沙哑,像是染了风寒的模样。
禾衣偏头拍了拍麦黄肩膀,柔声吩咐她出去熬粥。
麦黄忙点头,小跑着出去,可不敢多看五爷一眼!这般一惊一吓,怕是得折寿......
等她一走,禾衣便看向垂头坐在床上的病弱郎君,她将裙摆往上撩了一下,声音比往常硬了几分,“解开这链子。”顿了顿,又在后面道,“你伤成这样,有的没的就别想了,快些让青川青石来接你回去,莫要赖在我这儿。”
她知晓赵霁云想要找到她易如反掌,但她依然可以表达她的态度。
“那你过来。”赵霁云偏头看她,他的眼睛红着,好像一夜过后,身体更差了几分,声音沙哑,“你不到我身边来,我怎么帮你解?”说着还咳嗽几声。
禾衣几步走过去。
赵霁云抬手揪住她袖子,轻轻晃了一下,温柔可怜的模样,“坐下吧,链子在你脚踝,你不坐下抬腿,我如今的身子弯不了腰,碰不到。”
禾衣不想与他多说话,坐了下来,又脱了鞋子将腿放到床上曲起,赵霁云朝她倾身过去,禾衣自然反应很大地按在他胸口推他,他吃了痛,秀气的眉微微蹙起,眼中水光瞬起,生病的他总显得那样脆弱,他低声:“我不过是想拿钥匙。”
说罢,他依旧朝她倾身过来,凭着郎君高大的身形,几乎将禾衣拢进怀里,禾衣本就在床沿,后退不得,嗅了满鼻的药香,正要再次推开他时,余光便见他从床褥下面取出那把金钥匙。
赵霁云偏头,呼出的热气拂在她额上,“瞧,就在这里。”
禾衣盯着他藏钥匙的地方:“......”
他都这样了,竟在昏厥前还有空去想将钥匙藏在何处吗?
赵霁云如今身子真的很差,不过是扭身取钥匙,便喘了好几口气,苍白的脸上也显出病态的红,他憔悴地朝她一笑,“我只是担心你又要跑,如今边关附近不安稳,别因为躲我乱跑。”
说罢,也不等禾衣说话,便垂目,伸手去握她脚踝,只他握了会儿,忽的眼睫轻颤,又抬起眼看她,眼中是凄哀愁苦,“我不想解了。”
禾衣心中生恼:“......”伸手过去想直接拿他手里的钥匙。
赵霁云却迅速拉开裤腰,将钥匙藏了进去,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禾衣,委屈瘪嘴,柔弱状,“我解了你就要去找李齐光,他就在隔壁,今日送汤明日送鱼,如今我连他都打不过,他不走,我不会解开的。”
禾衣方才没注意,如今却注意到赵霁云眼风不太对,她想起上回他发烧的模样,忽的头皮发麻。
可她马上想到赵霁云发烧后虽有些缠人,但比往常好应付,她呼吸急促地往赵霁云裤腰下看去,隽美清雅的郎君浑身上下最不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