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云唇色都是发白的,听了她这话也没松手,他阴森森道:“松开你让你走吗?”
现下还有旁人在,禾衣心中再恼,难免有些窘迫,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就见大夫等人都眼观鼻鼻观口,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她抿了下唇,索性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这样被他攥着手,将他衣衫解开。
他身上的伤显然有一些时间了,已经有些粘在伤口上,禾衣没处理过这些,动作不免有些犹犹豫豫,但赵霁云却皱了眉,刚才还虚弱得仿佛没了力气要靠在禾衣身上才能勉强稳住身形,此时却抬手用力一扯,里面的中衣连带着伤口处的血肉都被扯下来一些,血又开始往外渗。
禾衣下意识就伸手堵住,她粗糙的指腹按了上去,赵霁云眼睫一颤,垂眸看着那双白玉一样的手渐渐染上了污血变得不干净。
但禾衣只是堵了这一下,就反应过来,忙抬起头,又扭头看大夫,让开些身体。
大夫仔细检查了一番伤口位置,又在伤口处按压了一番,询问赵霁云脏器可有痛意。
赵霁云没立即说话,他依然看着禾衣,他看到禾衣脸色绷紧了,一时分不清是紧张还是生气地盯着他的伤处,忍不住笑了下,他的手指摩挲了一下禾衣的手腕。
禾衣立即抬眼朝他看去。
赵霁云的目光乖戾,声音却轻柔:“你在担心我。”他似是信心十足。
禾衣抿了唇刚要说话,旁边的大夫却忍不住了,拔高了几分声音:“公子,敢问你这处的脏器可有痛意?瞧这般样子,该是不疼吧?”
大夫是侯府里惯用的,也是熟稔之人,说话上也比较随意,说话间还稍稍用了点力气按压了一下那伤处。
赵霁云稍稍皱了下眉,但显然神色看起来不是疼得不行的模样,大夫是有经验的,便心中大概知道伤势了,他松了口气,道:“捅刀的人力气不大,又位置偏了点,运气好,正好卡在胸骨上,否则戳到脏器就遭了。不过如今这失血过多,我开一剂补血的良方,立即去熬煮了喝,接下来几日最好是休养一番......公子几时要离京来着?”
听到这,禾衣稍稍松了口气,就要收回手,却又被赵霁云扣住了手腕。
因着他肌肉绷紧了用了力气,那伤口处又开始渗血,大夫正处理伤口呢,又瞪了两人一眼,尤其是多瞪了一眼禾衣,道:“小娘子就哄着点人,叫他安分点!”
禾衣僵住了,蹙眉轻叹口气,只好忍下万般情绪,低声说:“你好好上药。”
赵霁云听她这样低柔的语气,却是不见好就收,而是用最后一点力气温柔威胁:“我醒来时若是看不见你......你知道我卑劣心黑,下流无耻。”
他盯着禾衣,禾衣呼吸一窒,板着脸点了头后,才是闭上眼晕了过去。
禾衣见此,立刻就要抽出手,可赵霁云分明晕过去了,五指还将禾衣的手腕扣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