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衣默然,见他不承认,又还能说什么?她在心中叹了口气,低头继续想搓,瞬间目瞪口呆涨红了脸。
先前她刻意没往下面看,可也没想到大白天的,赵霁云就不做人了。
禾衣心有余悸,想起赵霁云说的这天生天长的不是病,便头皮发麻。
“我瞧你身子洁净得很,再泡会儿也就差不多了,免得水凉了受冻。”禾衣低着声勉强维持镇定地说道。
赵霁云盯着她看,不吭声,低着声儿说:“我想要。”
禾衣那般柔美的脸都要扭曲了,她再一次心想,世族郎君果真是浪荡,大白日便这般放纵。
她闭上眼,坐在一旁的板凳上,涨红了脸垂了头不做声。
赵霁云眸色晦暗深沉地看着她,心想,她说她会喜爱他,那是不是再过几日,便彻底接纳了他?
“再给你两日的时间习惯我,除夕夜那一天,我要你彻底成为我的人。”他伸出手臂,微喘了口气,揽住禾衣肩膀,她半边身子都被沾湿了,只听他轻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禾衣垂着眼睛不吭声,白日里她被迫看得清楚,此时连玉色的脖颈都涨红了。
许久之后,赵霁云哼了声,才红着眼睛松开禾衣,禾衣忙起身,背过身去。
手又在发抖了,她忍不住恼道:“你这样有力气,自己洗吧!”说罢便打开门走了出去,不去管身后传来的笑声。
麦黄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敲核桃,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就见自家娘子红着脸,衣衫都被沾湿了,忙站起身来,“娘子?”
禾衣让她继续敲核桃,自己则去了厨房烤火,顺便将沾湿了的衣衫烤干,她可不想在赵霁云面前大白日的脱了衣衫换衣。
两日后的除夕夜......倒不如早早做了,头顶上仿佛悬上一把刀,时刻想象被刀劈开的惨状焦灼。
赵霁云出来时,穿着那棉布制的衣衫,分明陶善石块头也不小,但这衣衫穿在他身上竟是有几分显小,肩膀局促,袖子又短了一截,下裳同样短了一截。
但这般不合身的衣裳加上老气的墨绿色,穿在他身上依旧风雅不减。
禾衣是听到院子里娘和赵霁云说笑的声音才从厨房出来,一眼看到赵霁云长身玉立衣斯斯文文站在那儿,半湿的乌发挽起,垂着头温柔听着她娘说话,那矜贵模样,看不到半点刚才在她闺房里行浪荡事的模样。
文惠娘听了赵霁云说已是派人去找陶善石和陶坤玉,便高兴得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留下赵霁云吃晚饭,说要亲手给他做地道的徐州菜,一不小心还说了些禾衣幼时的事,“禾娘小时胆子奇大,跟着他爹去北山镇,和那镇子里的小郎们一道去山里,回来时手里抓着条蛇,小郎们都被吓哭了,她还板着那粉嫩小脸说要给他爹挖蛇胆补身,五郎你别瞧她瞧着婉柔,实则她的力气不小,那核桃都能一手捏碎一个。”
赵霁云听得忍不住笑,他怎么不知道了?
他领教过禾衣的老拳,差点把他肋骨打断的力道。
他余光扫到厨房那儿出来的身影,偏头看过去,朝她看去,眼中自有星辰亮光,翘起的弧度葳蕤如春。
可禾衣对文惠娘说她儿时之事不满,没有注意到赵霁云的神色,只扬声叫了声:“娘!”
文惠娘偏头看到她,笑容深深道:“我瞧五郎眼窝泛青,让他在你床上休息一番,睡醒了便吃晚饭,你们吃了晚饭再回去。”说罢,她又贴心地偏头看赵霁云,殷勤道:“五郎可行?”
赵霁云还盯着禾衣看,眼睛都眯得弯弯的,笑着应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