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拖鞋爬上床,将枕边的电脑耳机,以及床头的大白鹅抱下来,安置到飘窗上。
装备齐全,看来晚上没少熬夜。
视线落在胖墩墩的抱枕上,周政良终于问出憋了许久的疑惑,“为什么要抱着它睡。”
谁。
顺着目光看去,顾杳顿住。
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他,不夹点东西睡不着?
“可能...缺乏安全感。”
对,就是这样,合情合理。
顾杳讲完,听大领导自省道:“由此可见,我这个男朋友做的不够称职。”
啊?
不待她反驳。
周政良一锤定音:“明天搬到誉峰,每晚跟我睡,给足你安全感。”
“......”
小姑娘傻住。
自己挖坑,把自己埋。
...现在找补,来得及不。
“这件事,容我想想。”可怜巴巴瞅着他,顾杳故作惆怅,“西城区上班不太方便,我房子岂不是白租了?”
“可以留着,偶尔回来看看。”
周政良安抚她:“每天让司机接送,如果担心被同事误会,就提前一百米下车。”
好吧。
大领导考虑的真周到。
自然,关于同居一事,周政良本意并不想给她压力,但经过今晚的插曲,无疑给他敲响警钟。
看小姑娘仍旧给不了答复,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或者,我搬到临江苑。”
“不行。”
顾杳蹙眉道:“万一让有心人看到,会恶意揣测...”
“你一个女孩子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
周政良说:“跟自己女朋友住一起,体制内哪条规则不允许?”
喔,倒也是。
算了。
大领导反正是为她好。
可这边房子太小,根本不适合办公,尤其时不时还得接待同僚。
肯定不能住临江苑。
顾杳默住一阵,先行缓兵之计,“最近云阳村的助农计划已步入关键期,我手头又临时增加其他工作内容,月底将至,经常加班到七八点,要不再等几天?”
**办确实忙,周政良无法否认。
但这都不是问题。
他看破不戳破,轻笑揉了揉小姑娘脑袋,点头同意:“好,那就忙完再搬。”
肯松口,便是进步。
人要懂得‘知足’。
接下来的日子,真让顾杳说中。
忙得天昏地暗。
可能大领导的公务行程也随之增多,所以无暇关心她究竟何时能搬。
唯有一点不解。
自打那晚达成共识后,誉峰司机几乎准时准点上岗,一到傍晚六点,保证勤勤恳恳将车开到单元楼下,一停就是整宿。
起初顾杳云里雾里,直到周五一早上班时,几番追问下,才知是大领导的意思。
说不放心她一个人独居,所以派司机小哥每晚在楼下守着。
大为震惊。
司机做到此等份上,给人拿多少工资才合理。
见她满脸愧疚,对方解释:“我在周家做了十年保镖,这是我分内工作。”
原来还兼职保镖。
顾杳了然笑一笑,灰溜溜走人。
守卫的第十天,同样的周五,同样上班的早晨,习惯性路过车窗外,无意间瞥见司机小哥正凄凉吃着泡面。
听到打招呼声,对方下意识转头,苍白憔悴的面容挂着两个烟熏般的黑眼圈,让她瞬间破防。
实在受不了。
内心煎熬,不情不愿把电话拨给周政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