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
姜楠冲陈平安竖起大拇指,笑得花枝招展。
不过,笑着笑着,姜楠的眼里忽然有了泪花。
“呃……”
陈平安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他最怕女孩子哭了。
“那个……你要不要说说,遇到什么麻烦了,或者,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可以说出来听听,我不一定能帮你解决,但说出来兴许会好受一点。”
陈平安只能如此了。
他也搞不明白,姜楠怎么就突然“哇”的一下子哭了。
自己就吐槽了两句国外的饮食,跟她有什么关系?
“没。”
姜楠强笑道:“没事,就是突然想到自己背井离乡,自己手里虽然攥着大把的钱,可仍旧对未来,一片迷茫。”
“好像天下之大,却找不到自己的落根之地,心里有点伤感。”
“要不,找个好人嫁了吧。”
陈平安提议道。
不过,话刚说出口,陈平安就后悔了。
当初,姜文渊可是极力撮合自己跟姜楠的,可惜,陈平安始终信不过姜文渊,也实在没有精力去应付,多次拒绝了。
“找个好人就嫁了?”
姜楠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端起红酒一饮而尽,白皙的面颊上,浮现一抹酡红,好看的眸子里有迷离涌起。
“陈大哥,你说,这世上还有好人吗?”
“……”
陈平安动了动嘴皮,没有回应。
按照陈平安以往的脾气,那肯定是要反问姜楠的——难道老子不算好人吗?
算好人,可自己不能娶她!
问题是,陈平安自问自己算不上好人。
“九岁那年,我在孤儿院被姜文渊接了出来,当初接我走,姜文渊也有自己的心思。”
姜楠声音再起,“甚至提前让孤儿院所有女孩子,都进行了智力检测,身体检测,最后挑中了我。”
“我承认,在姜家,我能吃饱饭,能穿上好看的衣服,能背上书包去学校,可以交朋友,甚至,还有佣人可以使唤。”
“几乎一夜之间实现了阶级跨越,我得到了普通人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普通家庭努力三代人,都达不到的权力中心。”
“可我同样付出了很多很多!”
姜楠眼里有泪,“我就是姜家的工具,起初是赚钱的工具,是帮助姜家维系关系的工具,正如当初姜文渊想让我倒贴你,给你当小三一样。”
“没错,我当时答应了,我在你面前还做出一脸娇羞的样子,但其实,是我不敢反抗,不能反抗,你知道为什么吗?陈大哥。”
“为什么?”
陈平安给女人递了纸巾。
“我高中的时候早恋了,早恋对象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家里还是有点小背景的,不然怎么可能进得了贵族学校?”
“当时,我年级第二,他年级第一,甚至连我的班主任都认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老师都不反对我们处对象。”
“可姜文渊反对,把我痛骂了一番,第二天当我再去学校的时候,他已经退学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家里人了。”
陈平安明白,以姜文渊的能量,别说让一个人退学了,就算让一个人凭空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
早恋这事儿吧,的确不对,可现在有几个孩子不早恋的?
甭管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到了年纪就要发育,就会对异性产生一些爱慕的念头,这是很正常的。
就像人饿了想吃饭,困了想睡觉一个道理。
不让人谈恋爱,不让人有感情,这跟把人变成太监有什么区别呢?
男孩子一刀切了?女孩子咋办?
早恋这事,还得正确引导!
“一直到我大学毕业第二年,我接管姜家一家小公司,遇到了我当时高中的一名学姐,她告诉我,我高中时期的男朋友,他们一家人全部都死了!”
姜楠眼里有了恨意,“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没了自由,这辈子都得为姜家卖命。”
“可我不甘心,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对姜文渊有了恨意!”
“一直到姜文渊想让我嫁给姜天,为姜家传宗接代开始,我就想着要反击,想着要逃离,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悄悄跟黑手党联系上了。”
“原来如此!”
陈平安恍然大悟。
他还好奇,为什么上一次在雄鹰国救了姜楠以后,她直接就奔欧洲来了,原来早就给自己想好了退路。
不过也对,玛丽也不是什么好鸟,就算曾经多次跪在陈平安面前自称是陈平安的狗,陈平安也不会相信她。
唯一没有杀玛丽的原因就一个——她还有利用价值。
“但,我的爱情没了,刚刚萌芽就被他们掐断了。”
姜楠的眼泪又掉下来了,“你说,我能不恨姜天吗?”
“我理解你。”
陈平安端起酒杯,跟姜楠碰了一下,“不过,我也不算好人,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总之,做能够让自己舒服的事儿。”
“去一个自己呆着舒服的地方,找一个能带给自己快乐的人,没必要一直活在过去。”
“毕竟,姜文渊那老狗已经死了,我亲眼目睹的,你就算一辈子把恨藏在心里,也没办法找他报仇了,何必呢?”
“你说的对。”
姜楠嘴角扯了一下,笑得很勉强。
可能是找个人聊一聊藏在心里的事儿,姜楠心情好了一些,当天晚上喝了不少酒,没一会儿直接醉倒了。
农庄房子不少,随便给姜楠安排了一个房间,陈平安就上楼准备休息了。
“红酒这玩意儿还真能醉人啊,脑子晕乎乎的。”陈平安揉了揉眉心,匆匆洗漱一番,直接往被窝里面一钻,不一会儿便鼾声四起。
“滴滴……滴滴滴……”
不过,刚睡着,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硬生生将陈平安惊醒。
“大半夜的有毛病啊。”
陈平安嘟囔了一句,也没注意看是谁的电话,接了起来,“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我,三号!”
电话那边传来熟悉,但已经清冷的女声。
“你?”
陈平安怔了一下,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什么事?”
“马上要十二点了,过了今晚十二点,你要再想得到我的情报,可就得翻倍了,你考虑清楚了吗你?”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距离十二点还有三分钟。”
“毛病!”
陈平安想都没想,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陈平安现在是想明白了,该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三号越是表现得很急切,很着急,就证明她越想得到龙元。
同时,也越能证明龙元的珍贵程度。
自己就这么傻乎乎给了?
现在就是比谁更坐不住!
这一次,陈平安更狠,干脆手机关机,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不过,当陈平安醒来的时候,偌大的农庄空无一人,不对,是就剩下自己一人。
姜天走了,他还有人手需要安顿。
姜楠也走了,就给陈平安留下了一张便签,上面写着——谢谢你陈大哥,咱们晚上见。
然后,没了!
“哎!”
陈平安靠在阳台抽烟,心情忽然有点不太美妙,他并不是一个惧怕孤独的人,只是突然空了下来,心里不得劲儿。
“叭叭……叭叭叭……”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喇叭声,陈平安脑袋伸出去一看,正好看见死胖子袁烈把脑袋伸了出来。
“老陈,愣着干嘛,开门啊,没看见好哥们儿来了吗?”
袁烈一个劲儿冲陈平安招手。
“等着,马上下楼。”
陈平安回应了一句,穿上鞋下楼了。
不过,看见车里就只有袁烈独自一人,陈平安有点好奇,“许小风去哪儿了?没跟你一起?”
“就给你送一包茶叶的事儿,用得着两个人吗?”袁烈下车,将一包茶叶塞到陈平安手里,“上次你说咖啡不好喝,许小风派人从国内送了一些过来,喏,就这了。”
袁烈叼着烟,上车准备回去了。
“你这就走了?很忙?”陈平安问了一句。
“忙啊,肯定忙!”
袁烈道:“姜楠那娘们儿的确有本事,我下面的仓库全都解封了,现在正在抓紧时间上货,国内还得送一批快递派送员过来,这些都是事儿,我得盯着啊。”
“你想想,欧洲几十个上百个国家,一些大一点的欧洲国家好多城市,我都得挨着跑,能不忙吗?”
“对了,顺便跟你聊一下,过几天我就得去蛋卷国了,老许应该明天就得飞桑巴国。”
“嗯?桑巴国?”
陈平安愣了一下,“这么快?都走了?”
一听这话,陈平安心里就更空了。
好好好,一个个都走了,留老子一个人在斗牛国吃糠咽菜是不是?
“老许打算去桑巴国买一支足球队,不对,是组建一支足球队,桑巴国的足球水平可太高了。”
“搞足球?”
陈平安皱起眉头,大夏国足球成绩始终上不去,可不是水平高低的问题,是人情世故在作祟!
人家踢球,大夏国踢的是人情世故!
要知道,两千多年前,大夏国就有蹴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