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六
章
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
我去做了眼睛恢复手术。
鹿林野握着我的手,默默给我鼓励。
「很快,你就能看见了,开不开心」
我乖巧地点了头。
并问他,到时候拆线的时候,他能不能陪在我身边。
他噗嗤一笑：
「你确定第一眼想看的人是我,不是顾彦景」
怎么感觉从他言语中读出了几分吃醋的意味
「好,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当然不会错过。」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
我紧紧握着鹿林野的手,等待纱布被揭开。
一点一点,光明重现。
我睁眼,对上一双清明干净的眼睛,他的羽睫很长,一眨一眨,能在他的眼下留下剪影。
接着,我看到了那颗熟悉的红色小痣。
鹿林野的眼尾下,分明有着那颗熟悉的小痣。
在我愣神之际,鹿林野伸出手,在我面前挥了又挥。
「怎么,吓傻了」
我忍不住扑进他的怀中。
鹿林野身体一僵,手也僵持在空中。
「你......」
「鹿林野,你还记得几年前,有个很吵的小女孩儿经常围着你转,后来......」
说到后面,我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重获光明的欢喜,都胜不过失而复得的喜悦。
鹿林野,你就是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鹿林野双手搁在我的肩膀上,温柔地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原来他的眼睛,竟是那样好看。
曾经的日子里,他也是这样看我的吗
「我怎么会不记得呢,我一直都知道是你。」
曾经,他才经历过家中变故。
患有自闭症,不爱和人讲话。
他说,我是他幼年时的光亮。
他一直都记得幼年时期,有个小团子围绕在他身边,明明没有人愿意和他玩,她却要说：
「因为哥哥好看,哥哥就算是不陪我玩,我陪在哥哥身边,就已然觉得快乐。」
他觉得有趣,他也时常期待我能去找他。
所以当看到我有危险,他下意识去救了我。
再然后,他就成了我。
准确来说,是成了当初那个活泼开朗的我。
他不爱学习,因为他爸爸和妈妈离婚,根本没有人管过他,他学习不学习又不会有人看到,甚至,因为和家里人怄气,他情愿当个不听话的小孩。
所以,他打架,他不学无术。
他没想到,他会在高中再次遇到我。
而这个时候的我,成了他——沉默寡言的他。
「顾彦景配不上你,你看看我,好不好」
他的拇指,抚摸着我左脸颊上的红色胎记。
透过镜子,我看清了自己的脸。
硬币大小的红色胎记,很瞩目,可是,我并没有觉得丑。
鹿林野没有骗我,我明明根本就没有顾彦景说得那么不堪。
只是一个胎记,我可以做手术去除。
妈妈一直不同意帮我消除胎记,是因为担心我的眼睛受到影响。
现在眼睛好了,自然也能做胎记消除手术。
我拉住鹿林野的手,小幅度晃了晃。
他还是像我记忆中那般帅气,我有什么理由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