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眼泪流了出来:子衿,你回去吧,你弄不过他们的。
周子衿渐渐沉静下来,他抬眼看向老鸨:我求你,你给我三年时间,你用五十两的价格将她买去,三年后,我用五千两将她赎回来。
老鸨打量他,嫌弃道:三年黄花菜都凉了,这丫头长得漂亮,迟早能给老娘赚更多的银子,再说了,你穿得破破烂烂的穷酸样,上哪儿去弄五千两老娘见惯了你们这些痴儿怨女,没点真金白银就敢讲爱可笑。
周子衿不说话了,半晌,他突然来一句:对不起,卿卿,我救不了你了,你好好听话,不要受他们折磨。
我听到这话,心凉了一半,小时候娘亲早早地走了,爹爹好赌,家中一贫如洗,我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是周子衿经常偷偷给我送吃的,上山采药换点银子接济我,那些贫苦的日子里,他是我唯一的温暖。
连他也这么说,我一动不动了,也不吭声,认命地被老鸨带走。
等到春宵楼,老鸨打量我:生得标致,就是太瘦了,头发也黄,再养养长点肉就去接客。
我沉默且呆滞,老鸨见我这样,也没有让人对我多加看守。
天黑时候,窗户边一阵窸窣声,我看过去,有人轻轻地敲窗,我打开窗一看,周子衿的脸出现在眼前。
我一下瞪大眼,连忙看周围有没有人,周子衿跳上来,一下抱住了我:卿卿,别怕,我在呢。
我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忍不住流泪:你今天不是说让我听话。
周子衿替我擦去眼泪:骗他们的,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放松警惕,卿卿,你这几天抹上这个。
他拿出一个瓶子,放在我手里:这个药涂上后,脸上会长出像一层红疹子一样的东西,我家的秘方,寻常大夫没法看出来。你抹上后变丑,老鸨肯定不会让你去接客。你先这样安心待着,等三年后我筹到钱,就来接你回家。
我点点头,连忙把瓶子收下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看着周子衿从窗边离开才放心。
第二天一早,老鸨看见我时惊呼:天杀的!怎么脸上长了这些个东西!
我装作不知情地哭:不知道,早上起来就长了。
老鸨捻着帕子泄气:当真是赔钱货,好好的脸毁了还怎么接客赶明儿找个大夫给你看看,老娘可真是倒了霉,一来就赔钱。
老鸨骂骂咧咧地走了,过后找了大夫来给我看,大夫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来头,摇摇头说没法治。
老鸨戳了我的额头怒骂:你这个扫把星!白亏老娘五十两,找你那赌鬼爹退货,他倒好,拿了钱就跑了,人都找不见。既然这样,你也不能白吃白喝,总要做活儿来抵,就去后院干粗活,洗碗扫地劈柴伺候楼里的姑娘,统统你干。
我装作不乐意地哭丧着脸,心里笑开了花。
周子衿一开始还总是半夜趁人不多时来看我,给我送药,后来渐渐来得少了,有一次连着两个月都没来,我心里慌乱,总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