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
他端详着玉佩,把玩了许久。
我眯着眼看向他,希望他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甚至希望他能联想到念念脖子上的那款白玉,可沈厉只是愣怔了片刻,还是摇着头叹了口气。
是我错了,竟然还幻想着她能活在世上,明明当时已经摔到粉身碎骨了,又怎么会出现在我眼前呢
我内心疯狂的摇着头,想要告诉他我就是林知许,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呜呜,呜呜——
江屹杨烦了,抓着我的胳膊往旁边的巨石上撞。
你都毁容成这样了,还想要勾引男人,真是不要脸！
再乱叫老子当场弄死你信不信！
声音太大,吵到了沈厉,他等着声音让江屹杨住手。
行了,别吓到我们念念。
念念吸了吸鼻涕,躲在他的大腿身后,怯生生的看着我。
走程序吧,把他身份信息给小二,让他登记,刻上刺青。
小二是沈厉的心腹,张二哥,号称杀人不见血的魔王,只要身上被刻上刺青,这辈子就是海岛上的人了。
甚至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抓回来。
张二哥满不在乎的接过身份证,笑容凝固在嘴角,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老大,老大......出事了......
沈厉眼中划过一丝质疑,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张二这副惊恐的模样,还以为他抓了什么大人物,不悦的说道,
张二,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他说着,目光落在身份证上。
瞳孔紧缩了一瞬,脸色陡然大变。
5
林知许
沈厉声音颤抖,终于喊出了我的名字。
没错,她就是叫这个名字,不过话说回来真是搞笑,一个不知检点的单身母亲,居然还好意思叫这么文雅的名字。
苏沐连忙点头答应,生怕自己得不到对方的注意。
她讨好的样子,让我反射性的想作呕。
根据我对她的了解,苏沐已经不满足了,她想要榜上沈厉这个高枝,从此衣食无忧。
你说她不知检点
是啊,说她父母双亡,都被她克死了,听说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生了个孩子,被人抛弃,无家可归,可不是不知捡点么。
沈厉嘴唇逐渐褪去血色,捏着身份证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表情及其凝重,试图想要看清我的脸。
可他看见的,只有一双乌黑的眼睛,和早已经血肉模糊的身体。
你是知许,对吗
他伸出手,掌心面对着我。
我清晰的看见自己名字缩写,被他纹在了手心里。
眼泪夺眶而出,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缓缓伸出手,触碰他的纹身。
沈厉全身猛的一颤,在他的眼神中,我看见了慌乱恐惧愤怒,甚至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惊喜。
江屹杨心里有些慌,忙不迭走到张二哥身旁,小声说道,二哥,赶快给这个臭丫头办手续吧,我好拿点钱结婚。
张二哥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模嗜血的笑容。
人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他妈的竟然还想要钱
他一拳打的江屹杨头晕眼花,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冷风吹过,五脏六腑传来阵剧痛感,我再次突出献血,沈厉连忙双手接住,丝毫不嫌脏。
谁也不知道,他是远见闻名的洁癖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似乎开始都怀疑起我的身份。
大哥,你......我帮您处理掉,不让这个脏东西碍了您的眼。
江屹杨还想要沈厉拍马屁,却被沈厉狠狠瞪了回去,他转身拿起外表布满尖钉的棒球棍,对着他劈了过去。
老子的人你也敢动,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在场的人谁都不敢喘一口气,来岛上这么久了,这些人从来没有见到过沈立发如此大的火。
她,她不过就是个死孤儿......
再听到孤儿这个词,沈厉像是被人触碰了心事,更是一阵狂怒。
因为四年前,我的父母就是被他害死的。
这件事情只有岛上的老人们知道,江屹杨和苏沐都属于外线人员,自然不了解其中的始末。
他无意间戳中了沈厉的逆鳞。
救护车声音呼啸而过,三五名精锐的医生连忙跑过来,纵使他们阅人无数,可在看见我的惨状之后,也不由得惊讶。
几人手忙脚乱的试图把我放到担架上,可再发现血液根本止不住后,决定留下了原地救治。
我靠在沈厉的怀里,抬起胳膊,试图要擦干他脸上的泪水：沈......厉......
他丝毫不嫌脏,反而是紧紧抓着我。
知许,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你了！
6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内心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认出我来了。
紧绷的精神也终于缓和了不少,我的眼前开始出现重影,恍惚之间看不清他的脸。
你知道这几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吗,我经常劝自己你没有死,可我又怕你是为了躲我才装作自杀,每天饮酒度日。
念念从小就没有妈,我们父子两个人真的很想你。
那些眼泪砸在伤口上,疼得我忍不住皱眉。
他看到了后,抬起手抚平我的眉毛,见到身上那些伤痕后,忍不住发怒。
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
江屹杨此时就算再笨也知道了怎么回事,他扑通一下跪倒在沈厉的脚边,声音带着丝恐惧：不可能啊,大嫂不是都已经去世了吗,怎么可能会是她！
苏沐也惊恐的大叫,沈哥,你一定是被她骗了,她肯定是后改的名字啊！
他们两个害怕极了,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就是他们老大的前妻。
此时的我已经虚弱到没有任何力气,也完全说不出话来。
沈厉和念念的脸在眼前不断的放大,最后化为一片虚无。
暂时止住血后,我被沈厉公主抱,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他手悬在半空中,下意识想要抚摸着我的头发,可却被碎发和玻璃茬扎到手。
鲜血顺着指尖流下,他眉头紧皱。
知许,你很痛,对不对
江屹杨和苏沐始终在身后跟着,他们两个人相互扇着嘴巴,相爱的感情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对彼此的怨恨。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绑着大嫂来,大嫂也不会受伤！
放屁,明明是你拿棒球棍砸她的,你凭什么都怪在我身上
声音太大,吵到了我的耳朵,我忍不住闷哼一声。
沈厉不苟言笑的眯起眼睛,目光寒凉。
太吵了。
两把剪刀摔在地上,张二心领神会,凶神恶煞的站在他们面前。
说吧,一件件,一桩桩,都说清楚,你们是怎么伤害知许的。
他们两个人相互指责,江屹杨更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压倒苏沐,用剪刀划坏了她的脸不说,还和我一样剪断了她的头发。
苏沐生怕沈厉会害死自己,连忙抢先一步说到,大哥,这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惦记大嫂,还说想要偷看她洗澡！
在船上的时候,他甚至想要猥亵大嫂,还是我拦了下来！
江屹杨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抖出来,忙不迭的朝着沈厉磕头。
大哥,这些都是她瞎掰的,你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大嫂有想法啊！
可沈厉哪里会听这些,之前在岛上有个男仆人多看了我两眼,就被他赶了出去,双眼流下血泪。
更何况是这些污秽的话语。
沈厉像是一头嗜血的狼,紧紧的盯着他,手起刀落,他嘴里流出汩汩鲜血,再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知许受过的伤,我要你们十倍,一百倍全部偿还回来！
7
江屹杨当场被人断了手筋和脚筋,那张脸不仅被刮花,就连肉皮都扒了下来。
整个屋子里充斥着一股血腥气。
苏沐被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又被烧的滚烫的热水淋醒,她苦苦哀求趴在我床边,希望我能放过她。
断掉的舌头已经被医生接好,但还是不能说话。
我只是摇了摇头,望向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厌恶。
沈厉一脚踢开她,不知从哪里找来滚烫的烙铁,咬着牙用力烫在她的右脸上。
她已经没有了舌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呜咽的哭泣。
哭声烦了,被沈厉带走。
听说是要扔进池塘,感受鳄鱼厉齿钻心之苦。
这一次,我并没有再阻拦。
都是她应该承受的
沈厉坐在我的旁边,那双狭长的眼眸早就已经哭的红肿,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我的伤口,声音悲凄：
知许,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所以这么多年才一直没有出现。
我心中酸涩,想起那夜的惨状,心就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攥住,抽痛的不能呼吸。
就是在我预产期的前三天晚上,听见来往的仆人们说,我的父母被沈厉关在地下室严刑拷打。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地下室时,看见的就是父母躺在血泊之中的样子。
而沈厉就站在我面前,脸上布满了血迹,像是一个嗜血的恶魔,阴森森的盯着我。
当天晚上我受到刺激,小腹传来疼痛感,止不住的宫缩,生下了念念。
每当午夜梦回时,想到他那副模样,我就全身发冷。
最后,找来了具无名女尸,把她换上了我的衣服后,假死扔下山崖。
而我硬是凭借水性整整游了两天,才回到岸上,过上隐姓埋名的生活。
我实在不能无法接受,自己还留在他身边。
哪怕是为了孩子也不行。
沈厉不仅泛起一丝苦笑,他眼神怅然,真挚的看着我：
其实叔叔阿姨不是我杀的,当时绑架他们的人,是我的表妹,她爱慕我很久了,就是想借着这件事情来挑拨你和我的关系,等我赶到的时候,叔叔和阿姨已经断气了。
至于你嘴里那两个仆人,也都被她买通了,她故意让你去地下室,就是想让你早产,再把孩子扔了。
我满脸错愕,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个样子。
沈厉目光柔和的看着我,诚恳的向我道歉。
我已经把她清理了,将来没有人再会打扰你和我的感情,林知许,原谅我吧,好吗
我心情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太过冲击,实在是没有办法完全接受。
木门被人打开,走过来个小小的身影。
念念站在我对面,双手搅动着,从怀里拿出一朵玫瑰花,放在我的眼前。
妈妈,这个送给你。
我心中一酸,忍不住留下热泪。
出于对他的愧疚和爱,我还是决定留下来养伤。
每天陪在念念的身边,陪着他读书上学,想要给他弥补这几年缺失的母爱。
沈厉时常将我抱在怀里,就像抚摸着一块失而复得的宝贝。
那块黑色玉佩已经为他找人来复原,全部挂在了念念的身上。
转眼一晃半个月已经过去,我身上的伤口也都恢复了不少,说话没有任何问题。
这天,我正带着念念,在别墅一层散步,就听见张二火急火燎的大喊一声,
不好了,咱们的人来了,大家快躲进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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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立刻毁坏了手中的数据,他们纷纷将那些电话单和设备全部扔进大海之中,那些水鬼们躲进地下室,只剩下些性格机灵的,利用望远镜查看着海面。
张二站在沈厉的身边,目光时不时的望向我,老大,整整八年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今天突然出事,会不会是有内鬼
沈厉眉头紧锁,一言不坑。
借着机会,张二正好说出了心里的疑问,会不会是大嫂......
话还没说完,被我立刻否定。
这个岛上有我的爱人,更有我的孩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去报警,让那些人过来呢
见到我紧紧的抓着念念,沈厉皱起的眉头不由得一松。
没错,知许为了孩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肯定是有别人想要害我搞的鬼。
张二依旧是满脸的不服气,还想要找人来对我用刑。
念念立刻伸出手,站在我的面前。
我们母子二人目光坚定,共同盯着他。
你疯了吗那可是我的老婆,怎么可能会对她用刑！
沈厉愤怒的站起身,指着张二的鼻子暴呵一声。
那些刑法,我比谁都要清楚,鞭打,掀指甲,水刑,电击。
随便拿出一个,都可以让普通人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沈厉站在我的面前,他语气温柔,眼神中却带着丝不可商量和坚定,
既然张二哥都已经怀疑你了,那你索性就给他证明看看,自己没有嫌疑,好不好
他明明是在商量着和我说话,可我却觉得格外恐怖。
不对,这不对。
你不相信我吗我可是念念的妈妈,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沈厉嘴角笑着,可眼神却逐渐变得冰冷。
他找来手下,一左一右的把我架住。
身上用电子设备扫了数十遍,没有任何问题。
念念在旁边哭喊着大叫,最后被保姆带走。
我失望的看着他,心底一片悲哀。
你满意了吗不是我。
沈厉惊慌失措的让手下把我松开,抚摸着我的发丝,小声说对不起。
我只是想给弟兄们交代,知许,你原谅我,我也是情非得已。
我泪流满面,默默抱紧了跑来的念念。
对于他的质疑,我无话可说。
很快,那些警察就包围了海岛,枪声在四面响起,海岛里面的人一片混乱。
大家四处逃窜,被抓来的水鬼们,找准机会纷纷都逃了出去,集体跑到船上。
当初的他们,都是被骗过来的。
如今有机会了,自然要立刻逃走。
不仅如此,她们临走前甚至把所有的虚拟网络全部关闭,有些武器也都被扔进了海里。
内部人产生了混乱格斗,血腥味充斥着鼻尖,沈厉带领着弟兄们在外面火拼。
我趁着乱,把念念放到船上,叮嘱他一定要跟在警察叔叔身边,千万不能乱跑。
妈,妈妈你要去哪里。
他慌乱的伸出小手,紧紧拽着我的衣角。
我要去找你父亲。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9
海岛上一片狼藉。
警察们正在搜寻着头目的身影。
她们眼神如炬,紧紧的盯着我,似乎要逼问我知不知道沈厉的下落。
我摇了摇头,还没等要否认,突然之间脑海中闪过了个房间。
或许,他就在那里。
这一路上到处都有那些兄弟们的尸体,她们横尸遍野,各个嘴里都吐着鲜血。
我来到和他新婚卧室,一把推开门。
沈厉,你在这里吗
角落里,传来声闷哼。
是他的声音！
我小心的走过去,就见到沈厉的胸口汩汩冒着鲜血,他脸色苍白又虚弱,瘫倒在地。
而张二哥已经彻底死了。
知许,你快带着念念跑,不用管我——
他才说了一句话,就已经止不住的全身颤抖。
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强撑着一口气。
我心疼的捂住他的胸口,试图帮着他止血。
沈厉和我十指相扣,还在劝我离开。
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很幸运了,这半个月的时间,是我像上天偷来的。
你快走。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应该是警察找到我们了。
如果你还在这,会被当成同伙的！
我始终沉默不语,盯着眼前的人,想要记住他最后的样子。
直到那些警察站在我们两个人的身后。
我缓缓起身,眼中的柔情荡然无存,望向他的目光中,只剩下无尽的冷漠与怨恨。
沈厉,我是警察。
你被逮捕了。
......
他被抓上船后,我能感觉到,有一束目光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
是沈厉。
知许,你回头看看我。
你难道真的是警察吗你不爱我吗你有苦衷的,对不对！
他挣扎着,被人呵住。
可沈厉就像是疯了那样,赤红着眸子,双眼猩红,硬生生不顾身体的疼痛,爬到了我的腿边。
他偏执,又带着丝绝望。
我知道,如果不和他说清楚的话,恐怕这辈子他都不会闭上眼睛,安心的走。
你身上背了太多条人命,不配和我谈爱情。
他愣怔,豆大的眼泪滚落,滴落在甲板上。
我望着这艘船,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沈厉,你知道吗,那座岛上有多少无辜的人,她们被你拐过来,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有些人甚至临死前,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为了能让你伏法,我们牺牲了多少同志,付出了多少的辛苦。
不应该谈爱情的。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执拗的一遍遍重复着,语音微颤。
我不信你没爱过我。
我全身一僵,望向面前的男人,虽然他已经虚弱的脸色苍白,但脸上的傲气依旧不减。
沈厉,如果你不是十恶不赦的恶魔,也许我真的会爱上你。
可现实......
我顿了顿。
从未。
空气凝结,他抽着气,心痛的无法呼吸。
过了许久,又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问念念在哪里。
这孩子虽然是我的亲生骨肉,但是我对他,却爱不起来。
每当我想起他,眼前就会浮现出,惨死的战友和那些无辜人的面庞。
以及......沈厉。
念念将来会被送到抚养院,会有人去照顾他,你不用担心。
沈厉没想到我会做出这个举动,大声的呵斥说我心狠。
我紧咬着下唇,没有多吭声,身体疲惫的回到船舱。
念念正在和其他民警一起玩。
见到我时,奶声奶气的喊着妈妈。
妈妈,爸爸呢你真的和爸爸是仇人吗,以后我要见不到爸爸了吗
小小的他,什么都懂。
我只是淡淡的嗯了声,走到卫生间,全身止不住的战栗。
五年前,我意外接到任务,说是要卧底去海岛,一举端掉对方的老巢。
就在相处的过程中,沈厉对我动心。
便展现出了强烈的占有欲。
同志扮演我的假父母,来海岛参加婚礼,正准备里应外合之时,被人发现。
无奈之下,我只好跳海。
直到四年后,我克服心理障碍,想法设法接近江屹杨和苏沐,将自己伪装成人畜无害的样子,暴露在阳光之下,再次回到沈厉的海岛上。
他们确实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我是老大的前妻。
就这么顺利成章,水到渠成的端了他的老巢。
这些年,没人知道我的心酸和委屈,我再也忍不住,在卫生间里面痛哭出声。
念念听见我的哭声后,跑过来抱住我,装作小大人的模样,轻拍了拍我的后背。
妈妈,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我抱住他,眼泪像是怎么都流不干净那样......
直到船舱靠岸后,一切才终于已经成为定局。
擦肩而过时,沈厉抓住了我的手。
十字相错。
他消失在视线尽头。
这件轰动全国的案件终于落下帷幕,我也加封受奖,抓获过程被多人赞颂,进行了多处演讲,给大家提供士气。
念念被我送到抚养院,进行特殊教育。
他的身心被那些血腥气污染,需要进行矫正治疗和干预才行。
演讲结束后,我准备往家走,手机叮咚一声,进来条定时短信。
打开之时,我愣在原地。
心被狠狠揪在一起。
是沈厉发来的定时信息。
今日是他执行枪决的日子。
【知许,你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想必都已经捉拿我归案了吧】
【七天前,我发现了你利用无线网传输信号的消息,为了你不被别人怀疑,那条网络记录已经被我删除了。】
【那天搜查你,也是为了打消张二的疑虑,因为我看到了他藏在袖口里的尖刀,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最后一次抱抱你。】
【下次,没有我护着你,可别再这么马虎了。】
【我爱你。】
我全身血液倒流,眼眶泛起酸涩,再也忍不住哭出声。
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惊起一片飞鸟。
沈厉。
若有来生,我们不要再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