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首辅小夫人 > 第7章  秦宝珠你还要不要脸
事情既敲定,周叙棠便不想再多看宝珠,命青骓将人赶紧送走。
宝珠自然也不想多看周叙棠,走得干脆利落。
路上,青骓对宝珠道:“宝珠姑娘,虽说你与主子有了协议,但眼下姑娘身份依旧是丫鬟,不能逾矩,是以住所不能更换,还望见谅。”
“无碍,这已经比我先前住的好多了。”宝珠说,顿了顿,她主动问:“青管事,我以后负责什么?”
青骓笑了笑说:“姑娘叫我青骓就好。至于负责什么……姑娘就先负责打扫后罩房前面院子吧,等主子这边一切敲定,姑娘就是大少夫人,什么都不用做。”
宝珠咬了咬唇,再问:“那我可不可以做些东西,将来拿出去卖?”
“啊?”这话问得青骓一愣,一时竟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姑娘为何要卖东西?”
宝珠垂下眼眸,回:“我要为将来离府攒银子。”
事情已无法挽回,她唯有向死而生。
青骓则恍然,他本想说哪里用得着,她离府时主子定会给她银子,但想到能自立是好事,他便说:“这个等我之后问过主子,再回答姑娘。”
“多谢!”
青骓并未让宝珠等多久,第二日天不亮便给了她答案。
周大少爷的原话是:“只要她做好她该做之事,一切随她。”
这话让宝珠吃了个定心丸,待青骓离开,她放下扫帚,抬腿就去寻好友香草。
香草是她在侯府十年关系最好的朋友,而她想做之事所需工具恰好香草就有。
她想好了,等自己将来挣了钱,一定分香草一成利。
宝珠捋顺最后一丝焦躁,赶在香草当差前赶到,躲在花窗后小声喊其名字。
见到宝珠香草先是一怔,随即面色有些不自然,回头看了眼,最后还是抿唇走了过来。
“秦宝珠,你来这里做什么?”她问。
宝珠闻言微愣,听出对方语气里的生冷,但很快调整神色,憨笑着问香草:“香草,你做绢花的工具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你要做绢花?”香草听她这话,本就有些不自然的脸,竟霎时添了一丝怒。
“对,我想多做一些,然后……”
“秦宝珠!”香草忽地大喊。
宝珠被她这声吼惊了下,下意识看向院内,果然见有人看了过来。而那人见是她,眼睛立时瞪圆,转身便去叫其他人。
宝珠肉肉的眉眼皱了皱,视线重新落回香草脸上:“香草,你……”
“秦宝珠,你还要不要脸!”香草忽地厉声质问。
宝珠被骂得张大嘴巴,看着对面人满眼不置信:“香草,你,你为何要这样说我?”
“为何不能这样说你?你做了那么丢人的事,如今竟还想做绢花勾引大少爷,你都不知羞耻吗!秦宝珠,枉我那么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香草连声大骂,情绪很是激动。
宝珠一直维系的表情有些僵,万没料到香草会说出如此尖锐之语。
她犹不相信,试图辩解:“香草,与大少爷之事非我所愿,你知道我为人,你要相信我……”
“我就是信了你,才让大少爷受了委屈!”
这一声带着无限控诉,竟让宝珠从中听出了什么。
“香草,你喜欢……”
“秦宝珠,这里不欢迎你,赶紧滚!”香草毫不留情推开宝珠,竟将其推倒在地。
也是此时,院里同住的几个丫鬟凑了过来,见到宝珠纷纷嗤笑。
“哟,瞧瞧这是谁?这不是那想攀高枝,想疯了的秦宝珠吗?”
“还真是呢!不是已经抱了大少爷腿,怎还肯屈尊来咱这寒碜地儿?对了,我们是不是该改口叫秦姨娘了?”
“什么秦姨娘,你们不知道?侯爷昨晚发了话,特意叮嘱夫人不许给她抬姨娘,就是通房也不成!”
“哎呀,那宝珠岂不是一辈子只能当丫鬟?”
“当丫鬟又如何?就她这蠢模样,哪个男人愿意娶?能与大少爷共度一夜,已是天大福气,就知足吧……”
尖刻议论跟针一样,从四面八方毫不留情地扎向宝珠,扎得她眼角逐渐泛了红。
以往,因对她有所求,这些人见了她都会笑脸相迎,她也并不介意帮她们一把。虽不能交心,但面子上能过得去也是好的。
她本以为吃些亏,能让她们念自己个好,将来遇到事儿,哪怕避而远之,不闻不问,也不至于落井下石。却没成想车翻太快,她们一丝旧情不念,一点喘气机会都不给她。
果然还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付出的真心都喂了狗。
按了按吃痛的腰,掩下眸中失落,散去殷红,起身之际,宝珠迎上对面香草:“香草,你说好姐妹要同甘共苦,要互相信任,把彼此当朋友。我信你,所以一直把你当朋友,但凡你所求,我定会第一时间帮你。眼下你所关心之事,我以为你应该看得很清楚。你如此不信我,是因为你只是嘴上说说,从没有把我当朋友,对吗?”
她神色过分平淡,不见任何波澜,令香草不禁咬紧了唇,脸色十分难看。
然而却不等她回答,宝珠兀自又道:“其实我知道,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只为让我站在你身后,做那块最厚最糙的背景板,好衬托你不是众人里最糟糕那个。”
她知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只是不愿计较,想寻个伙伴,不是真的傻。之所以不挑明,是因为她觉得人有私欲无可厚非。
但私欲不能建在污蔑之上,红口白牙,张口却说出故意中伤的话,这样的关系怎能再做朋友?
她这话过分直白,直接扯开香草一直掩饰的遮羞布。
毫无意外,香草听后指着她怒声反驳:“秦宝珠,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犯了错,却还要给我乱扣帽子,我果然看错了你!”
宝珠嘴角扯了扯,眼角泄出一抹讥讽。没再说话,深深看了眼香草后,她转身便走。
舔人屁股这种事,做过一次,就够了。
身后众人嘲讽未断,甚至有人故意大幅度摆胯学她走路,一时引起哄笑。
香草被说中心思,竭力掩饰心虚,与众人附和嘲笑。但其实只有她知道,心上某一块,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刻被剥离,闷的紧。
去的早,回的也早,天色尚未大亮,宝珠双手空空,从后花园的小路绕回蘅芜院。
彼时,周叙棠正在二楼,依着习惯例行远眺,刚想收回视线,冷不丁低头瞥见一道身影鬼鬼祟祟,正扒着通往后花园的门,探头探脑。
因身形太胖,那姿势做起来滑稽又可笑,看得周叙棠瞬间黑脸。
这身影刻骨难忘,便是化成灰他都认得,自也勾起不好回忆。
他忍不住闭了眼,却在睁开时,看到那身影忽地向后倒退,双手举高似要接住什么,却不小心脚下绊到,“咚”地一声重重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