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没站相,东张西望,说的就是你！
顾衍,我们学院的总教官,像座山一样杵在我面前。
压迫感,绝了。
我脚下一滑,精准无误地栽进他怀里。
他一把扶住我,语气嫌弃得要死。
投怀送抱
可他心里想的却是：
【我靠,好软,好香。】
【腰细得一只手就能掐住。】
我抬起头,冲他眨眨眼,决定好好跟他玩玩。
1.
九月的太阳,毒得像是后妈的巴掌,火辣辣地往脸上招呼。
整个操场上,就我一个人,享受着VIP级别的日光浴。
报告教官,我错了。
我垂着头,声音软得能掐出水。
站在我面前的男人,叫顾衍。
一身笔挺的军装,衬得他肩宽腿长,跟T台上走下来的男模似的。
就是脸太臭。
错哪了
他声音里结着冰碴子,冻得人一哆嗦。
我哪知道我错哪了
不就是在队伍里多看了他两眼,谁让他长得帅。
结果就被拎出来了,罚站军姿。
我爸都没这么罚过我。
我正腹诽着,一道不属于他的声音,突兀地钻进我脑子里。
【嘴唇被太阳晒得有点干,看着还挺润,想亲。】
我猛地抬头。
顾衍还是那副死人脸,眼神能杀人。
可那声音……
【操,她看我了。】
【这眼神,跟小猫爪子似的,挠得人心痒。】
我愣住了。
这是……顾衍的心声
我从小就有个秘密,能听见别人的心里话。
但时灵时不灵,大多数时候听见的都是杂音。
没想到今天,在这儿,栽在了冷面教官身上。
看什么看！站好！
他吼我,耳根却悄悄红了。
【凶她一下,她会不会哭】
【哭了更好看,眼睛水汪汪的。】
我：……
这人……有点变态啊。
我决定试试。
我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被晒得干裂的嘴唇。
顾衍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妈的,她故意的。】
【这是在勾引我】
【受不了了,想把她按在墙上亲。】
我心里乐开了花。
原来是个闷骚。
报告教官,我嘴唇好干,可以喝水吗
我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不行！
他拒绝得斩钉截铁。
心里的弹幕却刷疯了。
【想喝水喝我这瓶吧,刚买的,冰的。】
【不行,给她了,别人怎么看】
【忍住,顾衍,你是个教官！】
我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假装在哭。
……
他沉默了。
心里的天平疯狂摇摆。
【哭了真哭了】
【我靠我靠,我把她弄哭了。】
【怎么办怎么办过去哄哄】
【不行,人设要崩！】
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归队。
我心里比了个耶,转身就走。
【走了就这么走了】
【不哭给我看了】
【背影还挺好看,屁股真翘。】
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个禽兽！
2.
回到队伍里,闺蜜阮逸偷偷凑过来。
瑶瑶,你牛逼啊！居然敢招惹咱们院的活阎王！
他刚才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吃了！
我心说,可不是想吃了我么。
各种意义上的。
休息时间,大家瘫在地上,跟晒干的咸鱼似的。
我从包里拿出我的粉色小风扇,对着脸一顿猛吹。
【妈的,好热。】
【那小风扇还挺可爱,粉色的。】
【她用粉色的东西,怎么一点都不俗气】
顾衍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我们,跟另一个教官说话。
心里的碎碎念,却一字不落地传到我耳朵里。
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我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然后故意没拧紧瓶盖,朝他走了过去。
报告教官。
我站定在他面前。
他转身,眉头下意识地皱起。
什么事
【又来了。】
【她想干嘛】
【离我这么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甜甜的,像水蜜桃。】
我把手里的水递过去。
教官,您辛苦了,喝口水吧。
他的视线落在我手里的矿泉水瓶上。
瓶口,还沾着水渍。
是我的口水。
他沉默了。
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已经上演了一出年度大戏。
【她喝过的。】
【这是……间接接吻】
【我靠,沈星瑶也太会了吧】
【接,还是不接】
【接了,我就不是人了。】
【不接,我现在就想死。】
另一个教官看我们这边气氛诡异,打着哈哈,小姑娘还挺贴心啊。老顾,还不快谢谢人家。
顾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不用。
【操。】
【说出去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立刻收回手,瓶盖不小心脱手,水洒了他一裤子。
水渍,正好印在那个不可描述的位置。
非常……显眼。
空气瞬间凝固了。
另一个教官的表情,精彩得跟调色盘似的。
顾衍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
【沈！星！瑶！】
【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完了,这下全完了。】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我憋着笑,一脸无辜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教官,我不是故意的！
我拿出纸巾,作势就要去给他擦。
别动！
他猛地后退一步,声音都劈叉了。
【别过来！】
【再过来我就要犯罪了！】
【这谁他妈受得了啊！】
我委屈地咬着唇,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教官,你裤子湿了,要不……我帮你洗了吧
3.
这话一出口,我清楚地听见顾衍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当然,是在他心里。
【帮我……洗裤子】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他妈是在玩火！】
周围的同学,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眼神在我俩之间来回扫荡,充满了八卦的味道。
顾衍的脸,从铁青变成了酱紫。
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纸巾,咬着后槽牙说：不用！我自己来！
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背影,狼狈又仓皇。
【疯了,这女人绝对是疯了。】
【不行,我得去冲个冷水澡。】
【冷静,顾衍,你是个正经人！】
我看着他的背影,笑得花枝乱颤。
阮逸凑过来,一脸崇拜地看着我。
瑶瑶,你简直是我的神！
你看顾阎王那样子,魂都快被你勾走了！
我挑了挑眉,这才哪到哪。
接下来的几天,我变着法儿地撩拨顾衍。
训练的时候,我故意喊报告,说鞋带散了。
他黑着脸走过来,命令我自己系好。
【蹲下去的样子……裙子有点短。】
【操,不能看。】
【再看要流鼻血了。】
解散的时候,我不经意地从他身边路过,指尖不小心划过他的手背。
他浑身一僵,跟被电了似的。
【妈的,又来。】
【滑溜溜的,跟没骨头似的。】
【手都这么软,那别的地方……】
我及时打住,不敢再往下想。
这禽兽,脑子里都是些黄色废料。
最绝的一次,是练习正步走。
我故意同手同脚,顺拐得理直气壮。
顾衍忍无可忍,把我叫出列,单独辅导。
他站在我身后,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和腿,帮我找感觉。
左臂,右腿！跟上节奏！
他的声音,响在耳畔,带着灼热的呼吸。
我的身体,几乎被他圈在怀里。
姿势,暧昧到了极点。
【好香。】
【她今天用的什么洗发水】
【想把脸埋进她头发里。】
【身体也好软,贴着我……】
【不行了不行了,有反应了。】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隔着薄薄的夏装,那股热度,烫得我心尖一颤。
我回头,冲他甜甜一笑。
教官,是这样吗
他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嗯。
声音哑得不像话。
【别对我笑。】
【笑得老子腿都软了。】
【快点结束吧,再这样下去要出事了。】
我偏不让他如愿。
我一不小心,脚下又是一滑。
整个人,结结实实地向后倒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将我捞了个满怀。
我撞进一个坚硬滚烫的胸膛。
鼻尖,全是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混着淡淡的烟草味。
好闻得要命。
我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很深,像藏着星辰大海。
此刻,那片海里,正掀起惊涛骇浪。
【完了。】
【抱住了。】
【不想放手了。】
4.
咳咳！
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打破了这该死的暧昧。
隔壁方队的教官,正一脸促狭地看着我们。
顾衍如梦初醒,闪电般地松开我。
力道之大,我差点没站稳。
归队！自己练！
他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背影,比上次还狼狈。
【操操操！】
【丢死人了！】
【顾衍你他妈就是个禽兽！】
【居然对自己的学生有想法！】
我看着他几乎是逃跑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
欲擒故纵嘛,我懂。
从那天起,我决定,先晾他一晾。
训练的时候,我目不斜视,站得笔直,走得标准。
再也不找任何理由去接近他。
休息的时候,我也离他远远的,跟阮逸和其他同学有说有笑。
甚至,当别的男生过来跟我搭讪,要我微信的时候,我也没拒绝。
我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像探照灯一样锁定在我身上。
不用看也知道,是顾衍。
他的心声,简直要把我耳朵震聋了。
【妈的,那个男的是谁】
【笑得一脸褶子,跟个包子似的。】
【居然敢要瑶瑶的微信】
【瑶瑶……我怎么叫上瑶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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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真给吧】
【不行,我得过去阻止他们！】
【用什么理由】
【有了！】
下一秒,集合哨声响彻操场。
全体集合！
顾衍的声音,带着一股压不住的火气。
同学们怨声载道,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那个要我微信的男生,只能悻悻地离开。
我憋着笑,慢悠悠地回到队伍里。
顾衍的眼神,刀子一样刮过全场。
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沈星瑶,出列！
又是我。
大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我淡定地走出去。
到。
刚才在干什么
他质问我。
报告教官,有同学问我问题。
我回答得滴水不漏。
【问问题】
【我信你个鬼！】
【当我瞎吗那小子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
【不行,得给她点教训。】
【让她知道,谁才是她该看的人。】
问问题我看是打情骂俏吧！
他声音陡然拔高,军容不整,心浮气躁！去！操场二十圈！跑不完不准吃饭！
哗——
全场哗然。
二十圈那可是八公里！
会死人的！
阮逸急了,报告教官！凭什么啊！
凭我是教官！顾衍眼神一厉,再多嘴,你跟她一起跑！
阮逸被他吓得不敢说话了。
我看着顾衍。
他也在看我。
眼神里,有愤怒,有嫉妒,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看我干什么】
【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分了】
【我就是过分了,怎么样】
【谁让你对别的男人笑！】
【妈的,有点后悔了。】
【二十圈……她那小身板,能行吗】
【不行,话都说出去了,不能收回。】
【大不了……我偷偷跟着她跑。】
我心里冷笑一声。
好啊,顾衍。
你给我等着。
我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开始跑。
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5.
操场很大,一圈四百米。
二十圈,是八千米。
太阳还挂在天上,空气燥热得像个蒸笼。
我跑得很慢,保持着匀速。
第一圈,第二圈……
汗水很快就浸湿了我的T恤,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呼吸变得急促,双腿像灌了铅。
但我没停。
我知道,顾衍在看我。
他的视线,像一张网,密不透风地笼罩着我。
他的心声,也越来越乱。
【怎么跑得这么慢】
【是不是不行了】
【脸都白了。】
【操,我他妈就是个傻逼！】
【为什么要罚她跑二十圈】
【现在怎么办叫停】
【不行,全队的人都看着呢。】
他让整个方队,原地休息,美其名曰,看看违反纪律的下场。
实际上,就是陪我罚站。
我跑到第五圈的时候,已经快到极限了。
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火烧火燎。
我能感觉到,他比我还紧张。
【不行了不行了,她要倒了。】
【嘴唇都发白了。】
【顾衍,快想办法！】
【有了！】
他突然吹响哨子。
全体注意！紧急拉练！目标,后山高地！最后十名,没有晚饭！
同学们哀嚎着,却不敢违抗命令,乱糟糟地冲出了操场。
阮逸跑过我身边,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我冲她摇摇头,示意我没事。
偌大的操场,很快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朝我走过来。
脚步,有些急切。
【走了,都走了。】
【现在可以过去了。】
【她会不会打我】
【打吧打吧,只要她消气。】
他站定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毒辣的阳光。
我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伸出手,似乎想扶我,又猛地收了回去。
……还行吗
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的沙哑。
我没理他。
【生气了。】
【肯定生气了。】
【都不理我了。】
【我该怎么办道歉】
【怎么开口】
【说对不起,我不该因为吃醋就罚你】
【操,这也太他妈丢人了！】
我缓了口气,抬起头,看着他。
我的眼神,很冷。
报告教官,还有十五圈。
说完,我转身,继续跑。
他愣在原地。
【……】
【她还要跑】
【疯了吗】
【不行,不能让她再跑了！】
他几步追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他的手掌,滚烫,干燥,带着薄薄的茧。
像一道电流,瞬间窜遍我全身。
别跑了。
他声音很低,我错了。
我甩开他的手。
教官,请自重。
【自重】
【我他妈现在只想抱你。】
【我想跟你道歉,想把你揉进怀里。】
【沈星瑶,你别这么折磨我行不行】
我没有折磨你,我冷冷地说,我是在服从命令。
我精准地,回答了他的心声。
他浑身一震,瞳孔猛地收缩。
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心里的惊涛骇浪,快要把他淹没了。
【她怎么知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巧合吗】
【一定是巧合！】
我看着他惊疑不定的脸,心里闪过一丝快意。
不逗你了。
再逗下去,真要把人吓傻了。
我脚下一软,顺势就往地上倒。
喂！
他果然上当了。
想也没想,就长臂一伸,将我稳稳地接在怀里。
我整个人,都跌进了他坚实的胸膛。
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清晰地听到他擂鼓般的心跳。
一声,又一声。
强劲,有力。
【操,又抱住了。】
【好软,好香。】
【这次……绝对不放手了。】
6.
我装作虚弱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瞬间僵硬的身体和骤然加速的心跳。
教官……我头晕……
我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委屈的鼻音。
【头晕】
【是不是中暑了】
【都怪我！我他妈就不是个人！】
【得赶紧送她去医务室。】
他心里急得团团转,手上动作却很稳。
一个标准的公主抱,轻轻松松地将我打横抱起。
我送你去医务室。
他的声音,紧绷着,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关切。
我把脸埋在他胸口,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偷偷翘起了嘴角。
去医务室的路上,他走得很快,很稳。
我的脑袋,就枕在他坚实的臂弯里。
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肌肉的线条。
硬邦邦的,充满了力量感。
他的心声,也像开了闸的洪水,一刻都没停过。
【怎么这么轻跟没重量似的。】
【得多吃点饭,太瘦了。】
【刚才抱她的时候,手好像不小心碰到了……】
【操,顾衍,你想什么呢】
【她还病着呢！】
【不过,手感真好。】
我：……
我决定提醒一下这个满脑子废料的男人。
我动了动,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教官,你心跳好快啊。
他身体一僵,脚步都顿了一下。
【她感觉到了】
【废话,贴这么近,能感觉不到吗】
【妈的,好丢人。】
【我要怎么回答】
【说我抱了个大活人,能不快吗】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跑过来的,当然快。
这个借口,真是烂透了。
我没戳穿他,只是低低地哦了一声。
然后,伸出手,揪住了他胸口的衣襟。
小猫似的,轻轻挠了一下。
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
【她她她……她摸我胸！】
【操操操！冷静！冷静！】
【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个小妖精！天生下来勾引男人的！】
【忍住！快到医务室了！】
我能感觉到,他抱我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肌肉绷得像石头一样。
步伐,也迈得更大了。
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校医是个和蔼的阿姨。
看见顾衍抱着我冲进来,一点都不惊讶,反而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哟,顾教官,这又是哪个小姑娘中暑了
顾衍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在病床上,脸颊泛红。
麻烦您看看。
校医阿姨给我量了体温,看了看我的脸色。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脱水,加上低血糖。
挂瓶葡萄糖,休息一下就好了。
顾衍明显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什么大事。】
【都怪我。】
【等她好了,我得好好补偿她。】
【给她买好吃的】
【她好像喜欢吃甜的。】
校医阿姨一边给我扎针,一边笑眯眯地对顾衍说：
顾教官,你对你学生,还真上心啊。
刚才紧急集合,把所有人都拉去后山了,就为了单独送她过来吧
顾衍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红到了耳根。
……我没有,是她正好晕倒了。
他嘴硬。
心里的弹幕却暴露了一切。
【我靠,被看穿了！】
【这个阿姨眼神也太毒了吧！】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完了,全校都要知道我假公济私了。】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差点笑出声。
真是……可爱死了。
7.
校医阿姨笑而不语,配好药水给我挂上,就借口去配药室,把空间留给了我们。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顾衍。
还有输液管里,药水滴落的滴答声。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他站在床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
【我要说点什么】
【道歉吧。】
【必须道歉。】
【对不起太干了。】
【我不是人太过了。】
【怎么办啊啊啊啊！】
看着他内心抓狂,表面却一动不动的样子,我决定主动出击。
教官。
我叫他。
他立刻像被按了开关的机器人,僵硬地转过头。
嗯
手。
……什么
我抬起没扎针的那只手,朝他晃了晃。
我手冷。
我看着他。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手上。
我的手,很白,手指纤长。
在白色的床单映衬下,有种脆弱的美感。
他的心声,又开始不争气地刷屏了。
【手冷】
【她的手看起来就很软,握起来一定很舒服。】
【我要……握住吗】
【这算不算占便宜】
【她都主动了,我还怂什么！】
【上啊！顾衍！】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心。
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握住了我的。
他的手掌,很大,很烫。
包裹住我的手,绰绰有余。
掌心的薄茧,摩挲着我的手背,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抖。
【握住了握住了！】
【好软！】
【跟想象中一样软！】
【我靠,我心跳怎么又快了】
【沈星瑶就是我的克星。】
我反手,用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他浑身一颤,像被电击了一样,差点把我的手甩出去。
但他忍住了。
只是握得更紧了。
【又来了又来了！】
【她又在勾引我！】
【受不了了！】
【这谁能受得了！】
【好想……好想亲她。】
这个念头,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他心里的草原。
我看着他。
他的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染上了一层好看的薄红。
眼神,深邃又灼热。
里面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我吞噬。
他慢慢地,慢慢地,俯下身。
离我越来越近。
我能看清他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那两片性感的薄唇。
我屏住呼吸。
心,提到了嗓子眼。
【亲不亲】
【亲了,就回不了头了。】
【我可是教官。】
【去他妈的教官！】
【老子现在就想亲她！】
就在他的唇,即将要碰上我的唇时——
砰！
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阮逸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瑶瑶！你怎么样了！
8.
顾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弹开。
动作快得出现了残影。
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我,留给我一个僵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背影。
【操！】
【谁啊！】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我的初吻啊啊啊啊！】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差点把床笑塌。
阮逸完全没察觉到气氛的诡异。
她跑到我床边,一脸担忧地上下打量我。
瑶瑶你没事吧吓死我了！我听说你被顾阎王罚跑,还晕倒了,就赶紧跑回来了！
顾阎王呢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她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
然后,她的视线,定格在窗边那个高大的背影上。
……
空气,再次凝固了。
顾衍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
脸上的表情,堪称和蔼可亲。
如果忽略他几乎要喷火的眼神的话。
你叫我什么
他一字一顿地问。
阮逸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我我我……顾、顾教官……
她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顾阎王】
【我在她们眼里,就是这个形象】
【很好。】
【阮逸是吧】
【我记住你了。】
我眼看阮逸就要被顾衍的眼神凌迟处死,赶紧开口解围。
逸逸,我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
教官还亲自把我送过来了呢,他人很好的。
我特意加重了人很好三个字。
顾衍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心里的弹幕,却酸溜溜的。
【还是瑶瑶向着我。】
【为了我,还骗她闺蜜。】
【我真是……太感动了。】
阮逸看看我,又看看顾衍,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但她不敢再多说什么。
那……瑶瑶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她脚底抹油,溜得比谁都快。
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但刚才那个旖旎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
顾衍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好好休息。
我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不行,就这么走了】
【太怂了！】
【刚才就差一点了！】
【都怪那个阮逸！】
【不行,我得找个机会再回来。】
我看着他纠结的背影,决定再给他加一把火。
教官。
我叫住他。
他脚步一顿,没回头。
还有事
我的外套,好像落在操场了。
我声音弱弱地说,晚上有点冷。
他沉默了几秒。
知道了。
他丢下这三个字,大步流星地走了。
我能听到他远去的心声。
【外套】
【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让我给她送外套】
【这是在给我创造机会啊！】
【瑶瑶真是我的小天使！】
我躺在床上,慢悠悠地晃着腿。
顾衍啊顾衍。
看你今晚,怎么自投罗网。
9.
夜幕降临,医务室里静悄悄的。
我拔了针,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玩手机。
阮逸给我发来一连串的问号。
【瑶瑶！你跟顾阎王到底什么情况】
【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你俩是不是有事】
我回了她一个嘘的表情。
【别问,问就是不能说。】
阮逸那边,估计已经脑补出了一万字的爱恨情仇。
我正刷着朋友圈,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
是顾衍。
他换下了一身军装,穿了件简单的黑色T恤和休闲裤。
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清爽的少年感。
他手里,拿着我的那件粉色防晒外套。
还有……一个大大的塑料袋。
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他走到我床边,把外套递给我。
眼神有点飘忽,不敢看我。
【终于又见到她了。】
【换了衣服,她会不会觉得我没那么凶了】
【这个袋子,要怎么给她】
【直接说我给你买了点吃的】
【会不会太刻意了】
我接过外套,故意问：教官,你袋子里装的什么呀好香啊。
他身体一僵。
【被发现了。】
【我该怎么说】
【就说……顺路买的】
他把袋子放到床头柜上,清了清嗓子。
路过夜市,顺便买的。
我打开袋子一看。
好家伙。
烤翅,奶茶,小蛋糕,章鱼小丸子……
全是我喜欢吃的。
这是顺便
怕不是把整个夜市都给我搬来了吧。
我心里甜滋滋的。
这个男人,真是口嫌体正直的典范。
谢谢教官。
我拿起一串章鱼小丸子,递到他嘴边。
教官,你吃。
他下意识地后退。
我不……
【吃不吃】
【她喂我诶！】
【这要是吃了……】
【不管了！吃！】
他微微张开嘴,把那颗小丸子吃了进去。
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吃的小仓鼠。
我看着他,没忍住,笑了。
他被我笑得有点不好意思,眼神躲闪。
【她笑了。】
【笑得真好看。】
【她是不是也喜欢我】
【一定是！】
【不然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我吃着东西,他就在旁边看着。
也不说话,就那么安安静地看着。
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吃东西的样子也好可爱。】
【像只小猫。】
【真想养一只。】
【养一辈子。】
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教官,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他回过神,耳根又红了。
……没,没什么。
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那个……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今天下午的事……对不起。
我不该罚你。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罚我
我明知故问。
他噎住了。
【为什么】
【我能说是因为我吃醋了吗】
【不能！】
【绝对不能！】
【打死都不能说！】
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因为……你违反了纪律。
哦我挑眉,什么纪律
……
他答不上来了。
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我决定不逗他了。
我掀开被子,下了床。
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他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她过来了她过来了！】
【她想干嘛】
【离我好近……】
【完了完了,心跳又要失控了。】
我站定在他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沐浴露味道。
我抬起头,仰视着他。
顾衍。
我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他浑身一震,猛地低下头看我。
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和狂喜。
【她叫我名字了！】
【她叫我顾衍！】
【不是教官！】
【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下午,是在吃醋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直接,又坦白。
他彻底愣住了。
大脑,仿佛宕机了一般。
10.
顾衍的大脑,足足宕机了有半分钟。
他心里的弹幕,从一片空白,到疯狂刷屏。
【她怎么知道的！】
【她怎么会知道我在吃醋！】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不可能！我明明隐藏得很好！】
【难道……她会读心术！】
这个念头一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但他看着我的眼睛,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清澈眼眸,心底的怀疑,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我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
我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
是啊,我就是会读心术。
我知道,你第一次见我,就想亲我。
我知道,我故意把水洒你身上,你心里在骂我。
我知道,你罚我跑步,其实比我还难受。
我还知道……
我顿了顿,满意地看到他的瞳孔,因为我的话,而剧烈收缩。
他的身体,已经僵硬成了一尊雕像。
我轻轻一笑,吐出最后的致命一击。
你现在,想吻我想到快要疯了。
轰——
他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她……她全都知道……】
【这不是梦……】
【天啊……】
【她就是个小魔鬼……】
【一个……专门来收我的魔鬼……】
下一秒,他猛地扣住我的后脑勺,滚烫的唇,狠狠地压了下来。
没有试探,没有犹豫。
带着一股压抑了太久的,近乎疯狂的掠夺意味。
他的吻,霸道,强势,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像是在控诉我这段时间对他的折磨。
我被他亲得有些喘不过气,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热情。
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扣着我的腰。
力道之大,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就是这个味道……】
【甜的……】
【比我想象中还要甜……】
【疯了……我真的要为她疯了……】
他的心声,杂乱,滚烫,充满了最原始的欲望。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我快要窒息,他才微微松开我。
我们的额头,抵在一起。
呼吸,交缠。
空气中,全是暧昧的味道。
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像沙漠里,濒死的旅人,看到了绿洲。
沈星瑶……
他声音哑得不像话,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我的名字。
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刻进灵魂里。
你就是个妖精。
我笑了。
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
那你喜欢吗被妖精缠上。
他没有回答。
只是用行动,告诉了我答案。
他再次,低头吻住了我。
这一次,温柔了许多。
带着珍之重之的意味,细细地描摹,轻轻地吮吸。
【喜欢。】
【喜欢死了。】
【我完了。】
【这辈子,都栽你手里了。】
我回应着他的吻,心里一片柔软。
顾衍,你也是。
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