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武道馆，一大早就带上了一丝紧张的气息
模拟对战可是每个学员既兴奋又害怕的活动
具体规则是十六个人打淘汰赛，赢的进前八
前八能拿奖励，越往上就是八进四，四进二，二进一
排名越高奖励越好，从低级回复药水到中级洗髓丹甚至还有一张教练请客吃饭券
门口处李师兄拿着对战表走进场馆，准备往上贴名字配对。
发现李师兄出现的学员们呼啦一声就围上去了
脖子伸得老长，就想提早看看自己会对上谁。
“张强对刘猛？针尖对麦芒啊！”
“赵虎对王润？王胖子你小子完了！”
“哎哎哎！孔羽呢？孔羽对谁？”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全扫到站在人群外边的孔羽身上了
那眼神，跟看砧板上的肉似的，有瞧不起的，有可怜的
但更多是那种“这便宜我得捡着”的贪婪。
孔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看着周边人眼中的贪念，心中难免有些苦涩。
“自己要是没有觉醒这个系统，是不是会永远被当作谁都可以踩一脚的蚂蚁。”
就在孔羽苦闷之时。
“李师兄！”
一个长得挺壮、脸上带痘的学员挤到最前面，冲着李师兄就笑，声音贼大
“帮帮忙呗师兄！把孔羽安排给我！我就图个稳，拿瓶回复药水就行！保证下手轻点，不让他太难堪！”
说完还特意朝孔羽这边瞟了一眼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
“小子，你等着。”
李师兄还没说话，旁边一个瘦高个像泥鳅一样钻过来
满脸堆笑
“哎哟师兄，别听他的！我跟孔羽熟，我有分寸！让我来让我来，回头请你下馆子！”
边说还边用胳膊肘顶开那个壮实学员。
旁边哄的笑开了。孔羽觉得自己像个没人要的破烂儿，被这帮人抢来抢去，就图个轻松晋级。
“孔羽，选我呗？我保证只用七分力，让你体面点下去。”
一个平时就爱欺负人的家伙抱着胳膊，冲孔羽扬下巴。
“对对对，选我孔羽！我腿法最菜，咱俩正好‘切磋’！”
又一个跟着起哄。
连缩在角落、一直被叫“王胖子”的那个，这会儿也觉得自己行了。
他努力挺了挺肚子，小眼睛看着李师兄，瓮声瓮气地说
“师兄…我…我想选孔羽。您看我这水平…对上谁估计都悬。
选孔羽…兴许…兴许还能有点机会？”
那口气，好像选孔羽是孔羽多大的福气，是他王胖子晋级唯一的指望了。
孔羽听着这些话，看着这些人的脸，心里那股憋屈劲儿蹭蹭往上冒。
脸上有点烧得慌，这次不是气的
而是是臊的。
就像是让一个老实男上台穿女装表演一样
现在的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师兄皱了皱眉，扫了一眼这群聒噪的家伙
最后目光落到孔羽身上
脸上微微一笑，但声音却没带什么温度地说
“孔羽，你自己挑一个对手吧。”
这话一出，好家伙，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选我！孔羽！”
“这边！孔师弟，选师兄我，肯定照顾你！”
“孔羽！看这儿！选我！”
一个个的，恨不得把手伸到孔羽鼻子底下。
他们抢的不是对手，而是块能踩着往上爬的垫脚石。
孔羽挨个看过去，看着他们脸上那点小算计，那点藏不住的贪婪。
微不可查的冷笑了一下。
他吸了口气，早上武馆那股凉飕飕的空气钻进肺里，压了压胃里还残留的火腿肠味儿。
然后，他抬起手。
胳膊直接越过眼前晃悠的、一张张等着捡便宜的脸
越过那些伸过来想抓他的爪子
直直地、稳稳地指向了人群最后面的那个人
李青——也就是众人口中的李师兄。
整个武馆，一下子，静得吓人。
刚才还嗡嗡嗡的吵吵声、笑声、抢人声
全没了。
时间像停滞住了一般。
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先是瞪着孔羽那根伸出去、有点白但挺直的手指头
然后，“唰”一下，全转向了李师兄。
李师兄脸上平日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冻住了
“我靠……”
“他…他指谁？”
“李…李师兄？！孔羽疯了？！”
“我的天！他找死啊？李师兄可是稳稳的前二！他那大力金刚腿都快入门了！”
“肯定是破罐破摔了！知道打不过谁，干脆挑个最狠的，输快点？”
“傻X！李师兄动手可狠了！上次差点把赵虎肋骨踹折！”
“孔羽完蛋了！等着被抬出去吧！”
死静了几秒，然后....
“轰！”
更大的声浪在场馆里炸开了锅。
惊讶的、嘲笑的、幸灾乐祸的…全混在一块儿
差点把房顶掀了
没人信孔羽能赢，都觉得他是兔子往老虎嘴里送，纯属找死。
孔羽的手还指着李师兄，对周围的动静充耳不闻。
他看得清清楚楚，李师兄眼里那火气和被冒犯的狠劲儿。
“行。”
李师兄声音不高，但冷冰冰的，像块冻得瓷实的冰砖砸地上，压住了所有噪音。
他拨开前面的人，一步步走到场地中间，眼睛死死盯着孔羽
“孔师弟，那就让师兄我好好‘教教你’。”
孔羽没吭声，默默脱掉脚上那双旧布鞋，光着脚
一步一步走到那块被踩得发亮的格斗区
俩人站定，间隔三米。
裁判是老教练，他面无表情地站场边。
浑浊的眼睛在孔羽身上停了一下，好像有点审视的意思，
然后一抬手，示意报幕员开始
“第一场，李青对战孔羽请双方准备——”
李师兄身子一沉，拳头握紧放腰两边
右腿往后撤半步，脚尖点地，膝盖弯着
像张拉满的硬弓
一股子狠劲儿从他身上冒出来
那是练了很久、快摸到武修门槛的压迫感。
他盯着孔羽，眼神冰冷，完全不是看同门师兄弟的表情。
反倒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孔羽站得有点随意，甚至有点松垮。
就两脚分开点，手自然垂着，一点没使劲的样子。
这模样，别人一看，更觉得他放弃了。
老教练看了看吊儿郎当的孔羽，又看了看一旁整装待发的李青。
清了清嗓，抬起右手，随即重重的挥下。
“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