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栖柳 > 第一章

此时正值深秋正午,这陌生的乡间小路中也不见有村民的身影。
陌生说来也确实陌生,我对这村子有些若即若离的印象,说不定是在梦中见过类似的场景。村中的青山绿水自然是比那群蝇营狗苟的同类看起来顺眼的多。即便已过秋分,正午也感觉不到几分凉意,自然也是没有燥热。如此舒缓的天气里,漫步在乡间小路,借着道路两旁的树荫避日,却也听得树间鸟儿们此起彼伏的鸣唱,得意至极。
在我的左侧,也就是这村子的正中线,下陷出一条长长的水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只是现在正是枯水期,河床裸露出来,稍稍有些湿意,应该其中也有些虫子之类。一只白鹭正伫立在河床中间,时不时戳两下地面,应当是在觅食吧。
做只鸟真好啊,不用每天拼个死去活来,只要站岸边用嘴戳两下地面就有饭吃,饱腹后就站一旁发呆,寻个伴侣也不用讲什么门当户对,住所捡点树枝就能完工……
突然间,不知这鸟是不是感受到了我艳羡的目光,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大叫着飞走了。我不由得露出苦笑,就连这未开化的动物也能被我的念头吓到,这人未免也太可悲了。
这白鹭虽不见了踪影,但路仍不断向前延伸。继续走下去吧,好不容易来放松下心情,别再去想些有的没的了。我又重新迈开步子,向前走着欣赏景色。
远远望去河床的前方,有一大团白色坐落在遥远的中央。那是一群白鹭吗若是那还挺有意思的,我还从没见过这鸟群聚如此之多。我稍稍加快些脚步,走向前方白色身影聚集的河床旁路处。
确实是一群白鹭没有错,它们正簇拥在一起互相大叫着,哇,哇的叫声此起彼伏。或许是在开会吧。我这么想着,全然不在意这小插曲继续向前走。
好啦好啦,不要每次都这么热情地围上来嘛。
毫无疑问,这是从我身后那群白鹭那里传来的,突如其来如同风铃般清脆的少女的声音引得我猛然向后看去,只见那群雪白的鸟之中凭空多了一位身着纱裙的长发少女。是我眼花了吗这孩子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是我眼花了吗我揉了揉眼睛,驻足观望,但她仍在那里,身上的白色纱裙在阳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一头如瀑的黑发也在阳光下泛着些许金色辉光。她半蹲着身子,用手轻轻抚摸这群正兴奋地来回摆翅的小家伙。
她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缓缓抬头望向我。见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和它们,她也只是沉默着向我投来友好的微笑。随后便向那群鸟好像轻声说了些什么,它们便四散飞去了。女孩随即轻盈地几步跨向我这边,从河床旁的阶梯走了上来。
哥哥你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吗以前没见过啊。
呃,是的,我随便走走偶然就走到这里来了。
啊!那你是从外面来的吗女孩听到我的经历后,原本深邃的黑色眸子突然闪过一道光,兴冲冲地问道。
算是吧,怎么了
听到我肯定的回答,女孩更加兴奋了。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似乎是在观摩什么珍稀动物一样。这丫头看上去也有个十五六岁的模样,莫非这十五六年间她一直就在这山村里生活不然怎会对一个外面来的普通人这么好奇。
上上下下仔细观看许久过后,她也许是终于满意了,也许是意识到如此对待一个陌生人有些不合适,于是轻咳两声,正色道:
我叫苏翎雪,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临时充当你的导游。
我是费博,其实我比较喜欢一个人逛……
好啦费哥哥,就这么说定了,我一定会带你好好逛遍整个村的。完全无视了我的意见,这女孩,呃,苏翎雪就这么自顾自地决定了。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你!那……作为交换,送你这个,就陪我玩一下好不好嘛。
苏翎雪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羽毛扇。这种东西我还是有见过的,不过她手中这把和我之前所见的倒不太一样,之前我见过的大多是一些颜色鲜艳的羽毛所作,她手中这把却是用一些较小的白色羽毛拼凑在一起,也没有用胶水粘连的痕迹,好像是单纯用线串起来的。扇柄看上去不知是用什么木材削出来的,看上去像是用原材料简单加工后做出的成品,或许是她亲手制作的吧。
怎么了盯这东西这么久。你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像是被家长否定的小孩子一样,她的脸上霎时间增加了一丝消沉。
那倒没有,这扇子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啊,有点简陋吗……
没有没有,挺可爱的——那我就收下了。
以防苏翎雪继续消沉下去,我赶忙抓过她的扇子收进包里。现在转念一想,一个人的旅程着实有些单调,有这么一位可爱的小导游着实能增添些不少乐趣。况且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来求我的话,内心多少还是有点动摇的。
如此一来,苏翎雪仿佛感到清晨第一缕阳光那般,重新拾起那份欢欣。紧接着,她快步贴近到我旁边,轻拍两下我的背包,愉悦地说道:那我们快出发吧,这村子可不小呢!
是吗,不过我也不着急。倒是你,你家里应该有什么宵禁之类的吧。
这个嘛,倒是没有,不知怎的,她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再怎么样也要在太阳落山前逛完吧,不然天黑了也没法继续啦。
这倒是,那请你开始吧,小导游。
人家不是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吗,我叫苏翎雪!
好好好,苏翎雪小姐,麻烦你带路了。
好嘞,我们就从前面那座山下的路口开始……
这孩子有些自来熟过头了,明明是才见面没几分钟的陌生人,却还要求人家要用名字称呼——倒不如说是村里人独有的热情吧。于是我一边走着,一边又开始重新审视这孩子,站在树荫下的她褪去了阳光的加持,她那黑色长发如夜色织出的绸缎,而她的肤色却和纱裙好似融为一体的白皙。苏翎雪不同于她和我交谈时留下的热烈印象,单从外表看仿佛一只精致的白瓷人偶,稍有不慎便会破碎。
看上去真不像普通人类啊。不知怎的,我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喂喂,喜鹊哥,你有在听我讲吗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在走神,苏翎雪突然质问我。
啊嗯。话说喜鹊又是什么鬼,不要给人随便取奇怪的外号。
你不知道吗喜鹊在古时候又叫‘飞驳’哦。
这我还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好听人家讲啦!从这儿上去就是这个村子最高的山啦,上面还有座道观。
道观,你不害怕吗我印象中鬼怪之类都会对道观怀揣畏惧之心。
啊说谁是鬼呢,真没礼貌!
我有说……哦,你都叫我喜鹊了,那我要叫你雪女咯。
哼,一回比一回过分……苏翎雪小声嘟囔着。
什么不知道这孩子又在闹什么别扭。
没什么,快跟上来吧,上山还是要费些时间的。
刚刚的我确实有些奇怪。一般来说,我是不会对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哪怕是小孩子)如此出言不逊的。可却不由自主的突然做出这种行为。这种异样感困惑了我一会,可也没持续多久,随即便消散在山野中了。
跟着苏翎雪逐渐深入山中,周围愈加荒芜无人迹,杂草丛生,好像没有人来过一样。苏翎雪却是轻车熟路,轻松就能找到方便下脚的路。跟随她的脚步,我们顺利在山上一点点推进。按道理跟着不熟的人一起两人进到这深山老林里放平日是我绝对不会做的事情,但对苏翎雪,我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怀疑她的念头,大概是这孩子的表现确实很纯真吧。不知不觉间,我以一种慈爱的目光看向在前面探路的苏翎雪。她也很快感受到了我的视线,直接回了我一个你这家伙在想什么恶心的东西的表情。
突然间,我们走到一片几乎没有杂草的开阔空地中。在这之前的路属实是杂草丛生,即使是苏翎雪所寻的路也实在难以前行,这里却有明显的人工修整的痕迹。在这荒地的尽头,一棵硕大的柳树矗立在那里。这棵明显可以感到年代感的树不远范围内,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它孩子的年轻一点的柳树,或许是飘出的柳絮所生吧。只不过这棵柳树,我好像有些印象。
苏翎雪好像发现了我对这棵大柳的疑惑,凑过来问道:
怎么了吗一直盯着那棵柳树发呆。
我好像见过这棵树……嗯对,我应该还有它的照片。
喜鹊哥你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吗,怎么会有这树的照片,一定是你记错了。
我并没有在意她的话,随即掏出手机开始翻阅手机相册。是在去年、前年、大前年……每年都有一张树的照片,加起来足足有十几张。可这些树形态各异,而且其中并没有像这棵大柳一样的柳树照片。看来真的是我树的照片拍太多记错了。
看吧,我就说是你记错了,看来你真的喜欢树呢,就是记性不太好。
哈哈,看来是。虽然我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拍了这么多不同树的照片,但确实是我记错了。话说这些树都是在哪拍的,完全没有印象了,不过也不管这么多了。
那正好,作为新的收集品,我也给这树拍一张。来,雪女小姐,一起合张影吧。
啊好。苏翎雪有些惊讶,但还是乖乖凑过来了,还有,我不是雪女,我叫苏翎雪!
好好好,知道了雪女小姐,来笑一个。
咔嚓。
一张两人一树的合影就这么拍好了。画面中一个黑色长发白纱裙瓷娃娃女孩和一个深棕色外套短发男属实是和这周围的自然氛围有些不相称。苏翎雪盯着这照片,眼神中忽然闪现过一丝寂寞,随即又恢复了她那副乐天派的表情。
好啦,我们继续上山吧,说不定那道长今天就在呢。
还有没人的时候吗
那肯定有啊,苏翎雪故作严肃地讲道,那道观就道长一个人,他肯定也要经常下山处理下生活琐事吧。
你和道长认识吗
那肯定啊,不然我费劲巴拉带你来他道观干嘛。
原来是来拉香客啊,你是他女儿
不是不是,只是他帮了我们——额——我家很多,就和他关系比较好而已。
那就是暗恋咯。
听罢,苏翎雪脸立马涨得通红,但并不是害羞,反而是带有些愠怒,她猛地捶了我两拳。嗔道:
说什么呢,净给人家编虚假新闻,下次再来这么过分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成吗。
这次陷入了一阵久远的沉默,我们两人只是默默地向前走,没再有所互动。
好在道观的痕迹很快就展现出来了。行进过程中,一串青石台阶赫然出现在杂草丛中,我迫切地向上看去,果然再向上就有了人类活动的痕迹。
沿着石阶上去就到地方啦,剩下的路也不是很长,我们继续走吧。
好。
果然,简单走了几阶就看到了道观的影子。说是道观,看起来更像是一所私人搭建的小小青石房。就目测所看到的房屋规模,这房子也就一个人住的大小。我不禁有些疑惑:这孩子真的是带我来看风景的吗,不会是什么人贩子家的孩子吧。
我说,小雪女。
我叫苏翎雪!怎么了吗
这么个屋真的是道观吗怎么看上去就是个私人住所的模样。
听到我的话,苏翎雪先是一愣,很快便笑得前仰后合。她用她那几乎要笑断气的声音嘲笑我说:
不……不是,你这多大的人了,还怕我一个小屁孩啊没事没事,上……上面这道观就那道长一个人住,所以就修这么小一屋。
所言极是,但一般人贩子也确实会这么说来降低他人的警惕性。不过就这孩子目前的表现,她确实不像是人贩子放出来引诱猎物的诱饵。倒不如说她和自然风光这么和谐,像是什么迪士尼在逃公主。
嘿嘿,我觉得也是,那我们继续走吧。我憨笑两声,试图缓解尴尬。倒是确实起效了,苏翎雪一边抹着笑出的眼泪一边在前面走着。
那青石屋看起来不远,实际走上去确实要费不少功夫。等我们走到屋门,我已经是几近虚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旁边这女孩却一点累的迹象都没有,甚至连点汗滴都没出。这家伙体力也太好了,不愧能和鸟玩这么近。我这么想着,跟着苏翎雪慢慢挪步进入这所谓的道观。
只是刚踏入门内,还没见到人影,便从里屋传来一阵年迈的男性声音:
费善人啊,欢迎欢迎。
紧接着便从里屋出来一身着黑色便装的老爷子。白发白须,看上去是有几分像老道长的刻板印象,只是没穿道袍之类的标志性服装。不过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姓氏,这还挺令我好奇的,莫非真有什么道行之类
老道长您好,我是受苏翎雪的邀请来拜访您这里的。不知您是怎么得知我的姓氏
有缘自知。费善人您与此地的缘也是不浅,故能来到这偏僻石屋。
此话怎讲话毕,我才发现苏翎雪没跟着一起进屋。紧接着我朝屋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却也是无人回应。
那孩子应当是先去别处玩了,她总是这样,有些爱玩的天性在里面的。费善人您先稍饮些茶水,正好过会我去叫那孩子过来一起去做些仪式。
那就麻烦您了。
我接过老道长递来的茶碗,呷了一口。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父母的身影,又是离家一年了,却很少给他们打电话聊天,有些想念;转念又是我那些子朋友,虽然前两天才一块喝过酒——哦对了,胡成那家伙还欠我钱没还呢,改天得去要账;然后又是我那些个老师,虽然当时上学时候和他们关系不是很好,但想想也挺好奇他们现在生活如何的……
如何,费善人,有没有尝出思念的味道
思念的味道
原来如此,是这茶干的啊。这茶水好像不止是用茶叶浸泡所得,还有些其他成分的香气在里面,淡淡的却又引人遐想。
是的,这茶的香气能引发人的思念,思念那些在自己人生中重要的人。费善人,您有想到些什么人吗比如伴侣之类的。
确实有些重要的人。伴侣倒还没有,我这现在还单着呢。
哈哈哈,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别放在心上。
那老道长从椅子上起身,拿起一只装满不知什么液体的葫芦走向门口。
费善人,事不宜迟,我们走吧。老道长拿起一只装满不知什么液体的葫芦
好,正好也体验下,我还没做过这类。
也请不要太期待,不是什么很正式的仪式。但既然那孩子想带您来这里,应该也是想让您体验下这种事情吧。
说起来,道长您是怎么和苏翎雪认识的啊
那孩子啊,十几年前她父母过世,她就被托付给我了。
这样啊,那还挺悲惨的,这么小父母就过世了。
唉,世事无常,老道长叹了口气,您还能来到这里也算有缘。
等我们走出屋门,苏翎雪就从门的一侧突然跳出来,抱住我的胳膊,笑脸灿烂。
你跑到哪里去了
嘿嘿,秘密。
这孩子。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便跟在老道长后面,原路从石阶走下去。一路跟着,我们又走回了那片荒地,来到那棵大柳面前。道长走过去折下两枝柳条,递给我一枝,自己则是把另一枝敬献在柳树树根前。见状,我没再问些什么,便也学着他的模样敬上手里的柳枝。
苏翎雪不来吗
我我刚刚已经敬过啦。
她虽是这么说,可柳树根前也不见她之前敬的柳枝。我本想数落她两句,但看老道长也没说什么,便也不好开口。
随后,道长把葫芦里的液体慢慢倾倒在柳树根前,从手法上来看好像留了一些在里面。这个香气,闻上去像是先前那种思念茶。道长做完这些后,起身把葫芦递给了我。
请费善人和苏善人各饮一口。
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吗虽有些迟疑,但我还是照做了。果然和之前品尝的茶水味道一模一样,奇怪的是,这次喝下却没有像第一次喝那样的头脑风暴。随后便把葫芦递给苏翎雪。看着那棵柳树,我不由得生出一点愧疚之情:没成想这树还有如此用途,刚刚却还和苏翎雪随便就在树前合照,确实有些不敬的意思了。
苏翎雪饮后,便把葫芦重新递给老道长。他接过葫芦后,将剩下的茶水全部倒在树根下,就将葫芦重新收回腰间。
所以,道长,这仪式是在做啥先前虽心中有个模糊的答案,但我还是想向老道长亲口确认。
正如费善人所猜那样,这是一种对逝者的安抚——
那这树下不会就——
费善人,不可言尽。老道长直接打断了我接下来的猜测,既已完成,二位可自决去留。
飞驳哥,那就继续去村里其他地方逛逛吧。
我错愕看向身旁的苏翎雪,她却仍是微笑着,仿佛一朵向着太阳的向日葵一样看着我。还好还好,看起来我的冒失没有伤到她。我向她轻轻点头,随后便别过道长,同苏翎雪一起原路下山去了。
接下来的行程中,我们二人没再提及刚刚山上发生的事,我跟着苏翎雪一路领略村中的风土人情。苏翎雪着实对这村子了解的一清二楚,我们从村南走到村北,自河床行至尽头的水库。我一路跟着苏翎雪将村中风景尽收眼底,也给苏翎雪拍了不少照片。不过连续如此之大的运动量,我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而她仍像上山那会一样,仿佛有用不尽的精力,完全没有一丝累的迹象。年轻就是好啊。我不禁这么想道。苏翎雪也注意到我身体有些跟不上了,主动提出到水库边一家拉面店休息一下。我们俩随便找了个桌子面对而坐,静等热面上桌。
如何,今天玩的还尽兴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毕竟是我陪你,你今天玩的开心吗
那是当然,苏翎雪骄傲地仰起脸,有你陪着,怎么可能会无聊呢!
那就好,我也算没辜负你的扇子。
与此同时,店员端上来两碗拉面,一并推到我面前:小伙子胃口挺大哈,一人吃两碗。
什么我们是两个人来的。我看向对面的苏翎雪,又转头疑惑地看着店员。
哎你这大小伙子,怎么大白天的还起说胡话了,这不就你一个人吗店员好似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我两眼,又自觉无趣离开了。
我满脸疑惑,如何也想不通如此一位大活人坐在这里,为什么就被无视了呢。
苏翎雪,这……
嘘。
……
再见,希望你还能记得。
……
黄昏,太阳已薄西山,我略带疲惫地从村口走向地铁站。今天真是收获颇丰啊,每次来这村子都有新风景。我走在路上,翻阅着手机相册。看着相册里一张张清秀的自然风景照,回忆起和这些景色相遇的一点一滴,心中油然升起一阵惬意感。
果然,还得是一个人才能好好感受山水的美妙之处。
翻着翻着,我又翻到了那张和柳树的合影,说起来这好像是从种下后十几年里第一次和这树合影。这柳树从种下那年起,真是一年比一年壮实了。
不过,这照片左边怎么空了一大片呢哎,该学一下拍照的技术了。
坐上地铁,我突然想起包里还有个村里买的纪念品,于是打开背包拿出那把羽毛扇。它纯白,不带丝毫杂色。这村里也是挺超前的,羽毛扇都整上白鹭羽的了,新奇新奇。
下次再来看这柳树,应该也是一年后了。
欸,我为什么每年都来看这十几年前种的树来着……
哦对,是当时中学时候植树节种下的,哎呀,还真是怀念呢,中学那时候,和……
好像是和谁一起种下的
真是,连同学都不记得了,最近真的要少熬夜了。
一团乱麻在我脑中搅作一团,每次来看这树回来都会这样。哎,说起来也不能怪树,还得注意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