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伟的嘉峪关,如同一头沉默的巨兽,静静地矗立在祁连山与黑山之间的险峻隘口,默默地注视着往来的商旅和变幻的风云。关城之上,那面绣着狰狞虎头的黑色大纛,在凛冽的寒风中发出“呼啦啦”的声响,仿佛在向每一个过往的行人,昭示着此地主人那不容侵犯的威严。
“阿迪尔”和“绿萼”随着商队,在经过了严格但还算有序的盘查之后,顺利地通过了嘉峪关,正式踏入了河西走廊的腹地——这片如今被那个传奇般的年轻都护徐泽,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土地。
进入关内,景象便与关外那荒凉萧瑟的戈壁大漠截然不同。
虽然依旧是冬季,万物凋零,但道路两旁,却依稀可见一片片规划整齐的农田和水渠。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新建的村落和坞堡,虽然规模不大,但也显得颇有章法,炊烟袅袅,鸡犬相闻,透着一股......与这乱世格格不入的安宁与生机。
道路也变得更加平坦和宽阔起来。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虽然因为经年累月的车马碾压而显得有些斑驳,但却异常坚固,即使是满载货物的重型马车,行驶在上面也稳稳当当,不再像关外那般颠簸难行。
更让“阿迪尔”感到惊讶的是,沿途之上,竟然很少看到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和乞丐。取而代之的,是那些虽然穿着朴素但精神面貌却还算不错的普通百姓。他们有的在田间劳作(即使是冬季,也在进行着一些诸如修整水利,积肥备耕之类的农活),有的则赶着牛车马匹,运送着各种物资,脸上虽然也带着几分风霜之色,但眼神中......却少了几分麻木和绝望,多了几分......对生活的期盼和......对未来的希望?
这......这便是那个徐泽治理下的河西吗?
“阿迪尔”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与她在辽国听到的那些关于夏国边疆“民不聊生,饿殍遍野”的描述,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啊。
商队一路向东,晓行夜宿。每到一处城镇或驿站,都会引来当地百姓和商贾的围观和......热情的兜售。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小店新到的上等女儿红,还有刚出炉的烤全羊,保准您吃得满意!”
“这位爷,看看咱们这儿的皮货吧!正宗的祁连山雪狐皮,火燎貂皮,做件裘衣,过冬再也不怕冷了!”
“这位小姐,买块咱们安宁城特产的‘雪肤膏’吧!用了之后,保准您肌肤赛雪,容光焕发!”
......
诸如此类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阿迪尔”发现,这些河西走廊的百姓,虽然言语之间还带着几分西北特有的粗犷和豪爽,但对待外来的客商,却都显得......异常的热情和......友善。
丝毫没有那种因为久经战乱而产生的排外和警惕。
仿佛......他们对自己的生活,对这片土地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和......安全感?
而这种信心和安全感的来源,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人——那就是,他们口中那位无所不能,神乎其神的......徐大人!
“要说咱们这位徐大人啊,那可真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来拯救咱们这些苦哈哈的百姓的!”
“可不是嘛!徐大人没来之前,咱们这儿是什么鬼样子?土匪遍地,蛮子横行,官府比土匪还黑!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种点粮食,大半都得被他们给刮了去!哪像现在,赋税轻了,路也平了,土匪蛮子也都不敢来了!咱们老百姓,总算是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