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狐狸,自从被自己“请”到迎宾馆“静养”之后,便一直安分守己,不闻不问,怎么......今天会突然主动求见?
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虽然心中疑惑,但徐泽还是沉声说道:“请他进来。”
片刻之后,身着便服,但精神却显得比前几日好了许多的张柬之,在一名亲兵的引领下,缓缓走进了议事厅。
“呵呵,徐都护,深夜打扰,还望恕罪。”张柬之脸上挂着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对着徐泽拱了拱手,语气也显得比之前......多了一丝从容和自信。
“张大人客气了。”徐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张柬之,心中暗自警惕,“不知张大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老夫此来,是想......向徐都护道贺啊!”张柬之抚了抚颌下的长须,笑呵呵地说道,“听闻都护大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于野狼谷大破辽军,斩其主帅,扬我大夏国威!此等不世之功,老夫......佩服之至啊!”
他这话,说得是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是在为徐泽的胜利而感到高兴一般。
徐泽闻言,却是心中冷笑。这个老狐狸,又在演什么戏?他可不相信,这张柬之会如此“好心”。
“张大人过奖了。”徐泽淡淡地说道,“侥幸惨胜罢了,不足挂齿。倒是让张大人......受惊了。”
“呵呵,都护大人说笑了。”张柬之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收敛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缓缓走到沙盘前,目光在地图上那代表着辽军和羌人势力的红色箭头上扫过,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徐都护,”张柬之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和沙哑,“黑水之战,野狼谷之役,都护大人确实是......打出了我大夏的威风,也打出了虎贲军的赫赫凶名。”
“但......恕老夫直言,如今这西北的局势,对于都护大人而言,恐怕......并非一片坦途啊。”
徐泽闻言,眼神微微一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张柬之,等待着他的下文。
“辽国虽遭重创,但其国力雄厚,兵员充足,此次南征失利,耶律洪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据老夫所知,辽国朝中,已经有不少主战派大臣,在鼓噪着要倾全国之力,再次南下,与都护大人......决一死战!”
“而西边的那些羌人部落,虽然暂时被都护大人的兵锋所慑,不敢轻举妄动。但他们......也绝非易与之辈!一旦他们看到辽国再次大举入侵,或者......或者都护大人与辽军陷入苦战,两败俱伤之际,他们......必定会毫不犹豫地从背后捅上一刀!”
“更何况......”张柬之话锋一转,目光炯炯地看着徐泽,声音压得更低了,“都护大人在西北的这一系列‘雷霆手段’,虽然......快刀斩乱麻,但也......得罪了不少人啊。京城之中,那些弹劾都护大人拥兵自重,图谋不轨的奏折,恐怕......已经堆积如山了吧?”
“陛下虽然......圣明烛照,暂时压下了这些非议。但......若是都护大人在西北的战事,迟迟不能了结,甚至......再出现什么差池......那陛下的‘耐心’和‘信任’,恐怕......也就所剩无几了啊。”
张柬之的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徐泽那因为刚刚取得一场“大捷”而略微有些发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张柬之说的......都是实话!
他现在面临的局势,确实是......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那......依张大人之见,”徐泽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试探,“本官......当如何破此困局?”
“呵呵,徐都护过谦了。”张柬之闻言,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以都护大人的雄才大略,区区困局,想必......早已是成竹在胸了吧?”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更加神秘起来:“不过......老夫倒是......有一条‘捷径’,或许......能助都护大人一臂之力,不仅能化解眼前的危机,甚至......还能让都护大人在西北的基业,更加稳固,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