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呼啸。祁连山深处的松林,在摇曳的篝火映照下,投下斑驳陆离的诡异光影,仿佛张牙舞爪的鬼魅,在雪地上无声地舞动。
松林中央,那三十余名辽军士兵依旧在篝火旁喧嚣作乐,浑然不知死神已经悄然降临。他们大声地谈论着攻破安宁城后如何瓜分财物、掳掠妇女的“美好前景”,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粗鄙而淫邪的哄笑,与这寂静肃杀的雪夜显得格格不入。
而在松林的外围,两支精悍的小分队,如同鬼魅般,从**阿史那云和韩擒虎各自统领的两千精锐中抽调而出,每队约百余人,**正借着夜色和风雪的掩护,从左右两侧,悄无声息地合围而来。
他们的动作轻盈而迅捷,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积雪之上,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们手中的兵器,早已被黑布包裹,避免在月光下(虽然今夜并无月光,只有黯淡的星光和雪光)反射出任何可能惊动敌人的寒芒。
领头的,正是阿史那云和韩擒虎。
阿史那云的眼中,闪烁着草原狼王般狡黠而冷酷的光芒。他打了个隐蔽的手势,身后那百余名从他的两千轻骑兵中精选出来的勇士(此刻他们大多已下马,改为步行潜入),立刻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一般,迅速散开,形成了一个半月形的包围圈,将整个松林都纳入了攻击范围。
他们手中的武器,大多是锋利的马刀和便于近距离格杀的短矛。有些人,甚至还在箭矢的顶端,涂抹上了一种从雪山毒草中提取出来的,见血封喉的剧毒。
而另一侧,韩擒虎和他麾下那同样百余名从他的两千火枪骑兵中挑选出的神射手,则显得更加......“简单粗粗暴”。
他们并没有像阿史那云的轻骑兵那样追求极致的隐蔽和无声,而是借助着松林边缘那些天然的岩石和树木作为掩护,迅速抢占了有利的射击位置。
他们手中的“飞蝗铳”,早已装填好了特制的“减装药”铅弹(为了减少枪声和火光,避免惊动更远处的敌人),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遥遥指向了松林中那些毫无防备的辽军士兵。
韩擒虎知道,在这种近距离的突袭之中,火枪的威慑力和瞬间爆发的杀伤力,远比冷兵器的潜行暗杀更加有效!
他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猛烈的火力,将这些辽狗......全部送上西天!
“准备......”韩擒虎压低了声音,对着身边的亲兵低声下令,同时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所有埋伏在周围的火枪手,都屏住了呼吸,将冰冷的枪托紧紧抵在肩窝,食指轻轻搭在了扳机之上,眼神锐利如鹰,死死地锁定了各自的目标。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只有那呼啸的北风,和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在寂静的松林中回荡。
松林中央,一名喝得醉醺醺的辽军什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解开裤腰带,准备到林子边上“方便”一下。
他一边哼着不成调的草原小曲,一边打着酒嗝,丝毫没有察觉到,在距离他不足二十步的黑暗之中,两百余双冰冷的眼睛,正如同盯着猎物一般,死死地注视着他。
就在他刚刚走到松林边缘,准备“一泻千里”的时候。
“动手!”
韩擒虎的右手,猛地向下一挥!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而短促的枪声,如同在寂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串鞭炮一般,骤然在松林之中炸响!
虽然是“减装药”,但百余支“飞蝗铳”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同时开火,其威力依旧不容小觑!
无数的铅弹,如同死神的请柬一般,呼啸着,旋转着,精准地射向了那些还在篝火旁饮酒作乐,或者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辽军士兵!
“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