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昌明是什么人？
那可是号称汉东第一不粘锅。
当张坤、力广出现在视野中，他就预料到了事情的复杂性。
自己在检察院三十多年，没挪过窝。
怎么可能对这两个人不了解？
他们律所能做到今天这个规模，还不是跟赵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然，季昌明不是怕赵家，他没受过赵家恩惠自然也有这份底气。
他能做的，就是让事件朝着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
让赵小惠替赵瑞龙顶罪有什么不好？
赵瑞龙的案子是刘新建贪污案的衍生案件，是省检的事。
而赵小惠的案子是涉嫌H社会、故意杀人、洗Q等严重刑事案件，是公安负责的案件。
如果能用这种办法，让赵瑞龙离手，这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方向。
再说了，因为“侯力蟹”事件，现在张坤力广心里也很不爽，不能排除在一些瑕疵上做文章。
想到这，季昌明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亮平啊，律师有权会见，这是刑事诉讼法里的明确规定，即便赵瑞龙案件特殊，符合不允许会见的情形，但你有没有想过，这看似符合规定的方式，其实是不符合情理的，你可以说一直在查案，但事实上这几个月来，赵瑞龙这边没有任何突破”。
“季检察长，这不是因为......”侯亮平的回忆中出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我被调到光明峰指挥部工作了嘛？”
“你还知道啊？亮平，我跟你说，刘新建的交易对象是惠龙集团、山水集团，是法人，不是赵瑞龙这个自然人！
现在山水集团都被卖了一次，惠龙集团也长期被冻结着，再不结案，真说不过去了！”
季昌明耐心的说教着。
“可是老季，这不是交易，要是让赵小惠顶罪，我们可就放了真凶了，你能保证赵瑞龙放了之后不会再出来犯事？”
确实，谁也不敢保证赵瑞龙放出去以后会不会犯事。
但是季昌明能保证一点，赵瑞龙放出去以后自己也就该退休了。
话说到这这个份上，就不能再往下唠了。
这猴子的内心十分敏感。
唠多了，搞不好还会被怀疑立场问题。
季昌明想了想，“这样吧亮平同志，我们不能光凭口供定罪，还得要证据，再说了有些罪名赵小惠也没法顶啊？比如故意杀人！”
被这么一点拨，侯亮平的眼中又出现了光。
这件事他怎么能忘？
赵瑞龙安排花斑虎狙自己，这条罪，你就没办法往赵小惠身上推了吧？
“对！花斑虎！”侯亮平又活了。
“哎......要是花斑虎没被祁省长一枪狙死就好了......”季昌明长叹一口气。
“哎......”侯亮平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见到侯亮平被这一波反向情绪干扰了，季昌明终于用出“杀招”。
“亮平啊，其实从法律层面上讲，赵瑞龙和赵小惠谁来承担责任都是合法的，他们两个在惠龙集团都有占股，具体是谁在实施决策，这根本就没法查。所以我们不能先入为主，就认定赵小惠是在替赵瑞龙顶罪，万一真是赵小惠一个人干的呢？”
“不可能！直觉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赵瑞龙做的！”
“感觉？还是偏见？”季昌明神情突然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