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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而我此时正在伽蓝寺里修炼心性。
长老们说我和顾承结婚以后心性大不如前。
我日日洒扫,平和的日子过得舒心久了,让我以为自己和顾承的那些孽缘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但是我日日都会去孩子的墓碑前给他除除草。
我温柔地抚着墓碑,轻声说,
母亲为你报仇了,宝宝,下辈子希望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与此同时,长老们也在发力,势必要把顾家弄破产。
顾承就像斗败的大公鸡一般,只能无力的叫,被长老们打的连连败退。
很快顾承也不知所踪,管家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疯了,就安排进了疯人院。
而四个福女们,因为生出死猫胎儿的事情,人人自危不敢靠近,求着去伽蓝寺磕头求着放他们一条生路。
长老们嗤笑,
这都是你们自己的造化,怨不得旁人,佛教有云：‘因果轮回’便是这样。
然后便叫小沙弥将她们通通赶走了。
我本以为日子会这样过下去,直至圆寂。
结果事情不如人意。
这天我正在佛堂抄经,小沙弥又匆匆跑来说顾承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从疯人院逃了出来。
此刻他正在寺庙外跪着,谁劝都不肯走。
我透过门缝,看见他形容枯槁,头发凌乱如杂草,脸上满是污垢,眼神却执着得可怕。
月月,我知道错了。
他声音嘶哑,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公司破产了,那些曾经奉承我的人都走了,福女们也死了,我妈也......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回来吧,我发誓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我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顾承,有些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你伤害的不仅是我,还有未出世的孩子,还有陪伴我多年的狸花猫。这些罪孽,你要用一生来偿还。
不,我不要！
他突然激动起来,猛地站起身,却因双腿麻木而踉跄着摔倒在地,
你是佛母,你应该慈悲为怀,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不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转身离开。
可这时顾承却猛地冲上来,手里拿着刀,嘴里振振有词,
秦月,是不是我再经历一遍你受过的苦楚,你就会原谅我......
然后顾承在我震惊的目光下,他把刀插进自己的胸膛,
月月,我求你原谅我......我只有你了......我求你别丢下我......
我面上镇定,冷淡说道,
顾施主所求之事,应当另请高明,秦某无福消受。
我说完脚步不停,大步离开。
身后,顾承他的哭喊渐渐变得凄厉,最后化作绝望的呜咽。
......
三日后,我站在山顶,看着浓烟从顾宅方向升起。
听香客说,福女们也被顾承逼疯了。
她们发疯后自相残杀,死状凄惨,又互相争吵导致火灾。
我名下的四个弟子就这么死去了。
我感到唏嘘不已。
而顾承被重新抓回疯人院,病情愈发严重。
他嘴里总念叨着猫爪挠心的痛,还常常看到一些诡异的幻象。
听完香客们的讲述,小沙弥跑来唤我去讲经。
我转身时,袈裟扫过石阶上的青苔。
那些爱恨痴缠都化作了脚下的路,我的劫也该渡完了。
而我终于明白,佛母的慈悲,从来不是无底线的纵容。
曾经的我,太过天真。
我本以为真心可以换来真心,却在残酷的现实中遍体鳞伤。
合上庙门的刹那,我似乎听见顾承的哭喊声。
他的声音被山风揉碎,飘散在漫山遍野的佛音里。
我双手合十,面向远方,
愿所有的苦难都能化作修行的力量,愿世间再无背叛与伤害。
此后我听从长老们的话,在伽蓝寺中潜心修行。
我将自己的经历化作佛法,开导那些前来求助的善男信女。
而关于那段痛苦的过往,我将它深埋心底。
多年以后,我成为受人敬仰的佛学大师,而那段往事已经随风散去。
我升座那日,千瓣金莲自讲经台次第绽放。
而顾承也到达生命的终点,我们这一代人的纠葛也悄然无声的逝去。
新来的小福女为她整理法衣时,忽见我腕上新生一串菩提,珠光温润如月。
师父,为何顾施主受尽苦楚,您仍为他焚香
炉中檀香正结成慈悲相。
我将稚嫩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也曾埋着孩子的墓碑,
真慈悲非是原谅恶行。
我望向台下万千信众,声如清磬撞破迷雾,
而是看透众生皆在苦海扑腾,故以智慧为舟——渡人,亦渡己。
山风穿殿而过,檐角铜铃叮当,恍若二十年前那只狸花猫项间的清音。
晨光漫过我沉静的眉目,我看见菩提珠里流转的美丽星河。
圆寂之时,我忽的看见狸花猫来接我了。
它还是和以前一样调皮又可爱。
我不禁笑起来,人生这样活一遭,也算是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