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终的爆炸并没有将整栋大楼夷为平地。
但核心能源仓的连锁性过载,引发了剧烈的电磁脉冲。
那一瞬间,集团总部大楼的所有电子设备,陷入了死寂。
灯光熄灭,屏幕漆黑,警报声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和混乱。
而对于深海之心项目组来说,最致命的是——
作为物理载体的核心服务器,在那场小规模爆炸中,被彻底熔毁。
所有的数据,包括季瑶和实习生团队引以为傲的新方案,以及他们为了项目成功而伪造的那些光鲜亮丽的测试记录,全部化为了泡影。
连同被销毁的,还有投资方那一百个亿的投资意向书。
观察室的备用电源亮起时,投资方的代表脸色铁青,几乎要吃人。
「顾总,我需要一个解释！」
「这就是你向我们保证的,万无一失、引领时代的革命性技术」
「你知不知道,我们的资金一旦注入,现在亏损的就不仅仅是服务器,而是上百亿的真金白银！」
「这件事,我们法务部会跟进到底！」
顾盼北失魂落魄地站在一片狼藉的控制室里,对这些指责充耳不闻。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白榆。
只有白榆,只有她有原始的、最核心的数据备份。
只有她,才可能知道如何修复这场灾难。
他像疯了一样冲出公司,不顾助理的阻拦,亲自开车,一路狂飙到我家门口。
砰！砰！砰！
剧烈的砸门声,像是要将门板拆碎。
我没有立刻开门。
而是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一杯82年的拉菲。
然后,走到门口,通过猫眼,欣赏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
他那身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沾满了灰尘,凌乱不堪。
曾经一丝不苟的发型,此刻也被汗水打湿,几缕黑发狼狈地贴在额前。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脸上写满了从未有过的恐慌和绝望。
「白榆！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白榆,我求你,开门好不好！」
他的声音从最初的命令,到愤怒的咆哮,再到最后的卑微乞求。
我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这才缓缓地,打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踉跄着冲进来,却因为腿软,一个不稳,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他仰着头,那双曾经总是带着轻蔑和不屑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哀求。
「白榆......」
「救救公司......」
「救救我......」
他抓着我的裤脚,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曾经深爱过后,后又把我踩在脚下,视我如尘埃的男人,如今像条狗一样跪在我脚边。
心中没有快意,也没有怜悯。
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漠然。
「顾总,」我轻轻踢开他的手,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这不是你们引以为傲的成果吗」
「怎么,现在需要我这个‘老古董’了」
我将他曾经羞辱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血色尽失。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却没有给他机会。
「想让我救你」
我俯下身,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可以啊。」
「但我的条件,你未必付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