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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心情不会很好,茯苓陪着我,也一直沉默。
伺候我洗漱歇下后,裴煜顺带请的太医也来了。
可我却摆手:打发了吧。
我不需要太医,这咳疾,回了虞国便好了。
而原本,我是没有咳疾的。
只是裴国冬日天寒地冻,不比虞国四季如春,我自然是忍受不了的。
可因为裴煜,我忍了一年又一年,满心都是甜蜜。
可如今想到自己所做的种种,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知道我的意思,茯苓打发走太医便担忧的跪在我身旁抚摸上了我的小腹。
公主,这孩子,要怎么办
她问,我下意识抚摸上小腹,眼底墨色波动。
这个孩子,是我期待来的,也是我算计来的。
明明,只要早点知道裴煜不肯要我的孩子,我不会如此。
如今木已成舟,可孩子无辜。
他嫌弃我的孩子蠢笨,可我不会。
反正裴煜不知它的存在,便留下吧。
终究是与我血脉相连的,我们带它回虞国,从此与裴煜,再无关系。
我轻轻扯唇,让茯苓封闭了太子妃的宫殿,不许任何人进来。
包括,裴煜。
在虞国来接我之前,我不想再见裴煜一面。
可有些人,是不知所谓的。
我刚眯片刻,便被强烈的拍门声吵醒。
皱眉间,茯苓说:公主,是裴国太子在踹门。
她改掉了姑爷的称呼,眼底满是不耐。
我起身去看,只见裴煜搂着冻到瑟瑟发抖的宋瑶,对我怒目横视。
夏夏你什么时候变得蠢笨又恶毒了
你要知道,若不是瑶瑶七岁那年在寺庙替我喝下山匪的毒药,如今我便不能好好站在这里。
瑶瑶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又怀了我的孩子。
我知你心中难过,可这个孩子只是意外,我也只是想,给她一个依靠。
不然她一个女子未婚先孕该何去何从。
她身子不好,你何苦吧气撒在她身上让她来跪在殿外淋雪
他满眼心疼,带着对我的埋怨。
我们之间,好像骤然隔了千万坐山,根本无法跨域。
茯苓听着他的话,瞳孔收缩,死死瞪向了宋瑶:你说是你替太子挡的毒酒,那我们公主......
她想说什么,被我叫住。
我微微上前,最后摸了一下裴煜眼尾的红痣,唇角带着冷笑:既然你都说我愚蠢恶毒了。
我不做,岂不是很亏
说着,我收回手,用骨哨召唤了裴皇给我的锦衣卫。
按着宋瑶,跪足一个时辰再让她走。
在裴煜不可置信的眼中,我重新闭上了宫殿的大门,再没看裴煜一眼。
茯苓见此,忍不住问:公主为什么不让奴婢说出真相太子明明记错了救命恩人。
闻言,我望向漫天大雪,有些可笑。
我以为,人人都知道,是我替裴煜挡了毒酒,却没想到,那时裴煜昏迷,清醒便忘了。
甚至,错认别人。
他说他和宋瑶只是意外,我不信,但不重要,我也不在意。
我要的,是他在失去一切时知道真相,再去痛苦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