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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小厮满头是汗跑进来,拿着一个罐子递给我:夫人,后事办完了,那尸首已烧尽,这是骨灰。
我抱着骨灰罐子看着赵意安:怎么,你母亲的骨灰,你也不要吗
雨娘挡在他面前,指着我大骂:你这疯妇,从哪里弄来一罐草灰就想骗夫君!
夫君,她不过是生你的气吃醋罢了,母亲若真的死了,族内怎会不来信通知呢,必是她在说谎,想让你低头罢了。
姐姐也太不懂事了,这样的事都拿来说笑,难道你就不怕五雷轰顶吗
赵意安听得怒火中烧,一把将我手中的骨灰罐子夺过,狠狠摔在了地上,哐当一声,罐子瞬间四分五裂,里面的骨灰洒落一地。
他指着我怒斥:沈芸儿,你休想骗我,你这毒妇,竟敢咒婆母,我一定要休了你!
婆婆年少丧夫,孤儿寡母,将赵意安拉扯大,落下一身的病,未承想养大的竟是一个白眼狼。
我流着泪,跪在地上,想将骨灰拢起来。
雨娘一脚踩上来,狠狠踩在了我的手指上,然后哎呀一声,撞倒了身后丫鬟手里端着的茶杯,茶水哗得倒在骨灰上,瞬间化成泥水。
我手指和掌心全是湿腻腻的骨灰,手指被踩得皮都破了,沁出血来,我的泪忍不住的往下落,母亲,对不起,是我没护住你。
雨娘尖声道:夫君,平阳侯马上要到了,你看姐姐把这里弄得这么乱,等会平阳侯来了,岂不是丢夫君的脸
赵意安点头,欣慰地看着她:还是你识大体懂规矩,来人,听夫人的话,还不赶紧处理了。
下人一拥而上,把我挤到一边,然后快速地用桶和扫帚将地上混了水的骨灰哗啦一下冲刷干净,我拼命挣扎:赵意安,这是母亲的骨灰,你疯了吗
赵意安看着巷子外慢慢驶近的马车,脸上狰狞一片:你这疯妇,是不是一定要把我的脸丢尽了才安心
来人,拿笔墨来,我今日便要休了你!
他龙飞凤舞写下休书,将名字一签,扔在我身上:沈芸儿,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赵家人,带着你的东西赶紧滚!
然后转向众人:从今日起,侍郎府的夫人就是雨娘。
我拿着手里的修书,看着赵意安大笑出声。
他再也顾不上我,和雨娘一起迎了出去。
平阳侯,夫人,快请进。
夫人快请进,我们在花园已摆了小宴,戏台子也搭好了,只等你来就开场。
雨娘上前想扶住侯夫人,却被她饶过了手臂:你是赵大人的妾室
怎么现在京城规矩改了妾都能出来迎客了
后面一众熟悉的贵夫人捂嘴笑起来:侯夫人还不知道,这些年啊,都是赵大人这妾室在京城打理,他夫人刚刚还来闹了一场,被打出去了,听说当场就被休了呢,如今雨娘就是侍郎府的正头娘子。
侯夫人脚步停下来:被休芸儿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