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轰——!”
劣质的木门在狂暴的力量下彻底化为齑粉!
碎裂的木块如同炮弹破片般激射进狭小的里屋,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砸在墙壁、家具上,留下深刻的凹痕!
冰冷的、带着金属硝烟味的风,裹挟着楼道里陈年的灰尘,瞬间灌满了整个空间!
刺眼的白光紧随其后!
数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柱如同冰冷的审判之矛,蛮横地刺破弥漫的尘埃和昏暗,精准而冷酷地将瘫坐在墙角的林墨彻底笼罩!
光柱灼目,林墨下意识地眯起眼,瞳孔在强光刺激下急剧收缩。身体本能地绷紧,左手掌心那覆盖着暗青鳞甲、紧贴着冰冷暗红盒子的存在,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
鳞片缝隙间新生的幽蓝星斑急促闪烁,如同受惊的星辰,一股混合着狂暴毒息与冰冷邪气的能量在鳞甲下左冲右突,几乎要破体而出!
“不许动!”
“双手抱头!立刻!”
“发现目标!发现伤者!重复,发现目标及多名伤者!”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扩音器命令声在门口炸响,盖过了林墨粗重的喘息。脚步声沉重而迅捷,带着金属甲胄摩擦的铿锵声,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入狭窄的里屋。
几个高大、全身覆盖着哑光黑色特种作战服的身影,如同钢铁浇筑的雕像,瞬间占据了门口和所有可能的退路。
他们戴着全覆盖式战术头盔,只露出毫无表情的护目镜片,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并非火药武器,而是闪烁着幽蓝能量纹路的灵能步枪——稳稳地指向林墨的眉心、心脏!
致命的压迫感,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压下!
远比蝮蛇的双头毒蝰更加冰冷、更加致命!
林墨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冰冷的枪口锁定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更是他灵魂深处那躁动不安的存在!
只要他左手稍有异动,或者掌心那东西的能量波动超过某个阈值,下一秒,他就会被高能灵能射线彻底蒸发!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目光扫过屋内:
父亲依旧昏迷在床,脸色灰败;
蝮蛇瘫在离他不远的地上,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身下一滩暗红色的污血正在缓慢扩大;
墙壁、地面一片狼藉,碎裂的木屑、被毒雾腐蚀的痕迹、打斗的凹痕……所有的一切,都在冰冷的强光下无所遁形,构成一幅对他极端不利的凶案现场图!
“报告!现场发现两名重伤者!一名昏迷老年男性,一名身份不明成年男性,生命体征微弱!”
“目标人物林墨,双手未发现明显武器,但左手……报告!目标左手异常!覆盖未知甲胄!能量反应异常!重复,能量反应异常!请求指示!”
冰冷的汇报声通过头盔通讯器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林墨紧绷的神经上。
那些指向他的枪口,能量纹路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蓄势待发!
完了。
林墨的心沉入谷底。毒蛇帮的麻烦还没解决,警备司的枪口已经顶在了脑门上。
左手掌心的秘密暴露在即,父亲昏迷不醒,苏晚晴的秘密……灭口清单上的任何一条,现在都成了催命符!
就在这千钧一发、空气紧绷到极限、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灵能射线撕裂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嗡鸣,毫无征兆地从门外楼道冰冷的空气中传来。
紧接着,一股凛冽到极致的寒意,如同沉睡的冰原巨兽苏醒时呼出的第一口气息,毫无预兆地席卷了整个空间!
温度骤降!
弥漫的尘埃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簌簌落下。
墙壁、地面、甚至警备司队员哑光黑色的作战服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血腥味、尘埃味,瞬间被一种纯粹的、仿佛能冻结万物的冰寒所取代!
“什么人?!”
“戒备!”
门口的警备司队员反应极快,枪口瞬间调转,指向楼道寒意的源头!
但他们的动作,在下一秒,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彻底僵住!
楼道里,昏暗的光线被一股柔和却不容忽视的冰蓝色光芒所取代。
一个纤细的白色身影,如同踏着无形的冰阶,一步步从楼梯的阴影中走了上来。
纯白的校服在冰蓝光晕中纤尘不染,乌黑的长发简单束在脑后,露出一段天鹅般优美的脖颈。
她的步伐从容,仿佛不是在踏入一个混乱的凶案现场,而是行走在自家的庭院。
那张清冷绝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蓝色的眼眸如同两泓万载寒潭,平静无波地扫过屋内狼藉的景象、指向她的枪口,最终落在墙角被强光笼罩、左手覆盖着诡异鳞甲、脸色苍白的林墨身上。
是苏晚晴!
她怎么会在这里?!
警备司队员们头盔下的护目镜片疯狂闪烁着数据流,显然在调取信息。
几秒钟后,一个明显带着惊愕和迟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起:“苏…苏小姐?这里是警备司执行紧急任务现场!请您立刻离开!这里非常危险!”
苏晚晴仿佛没有听到。
她径直走到门口,无视了那些依旧指着她、却明显有些动摇的枪口。冰
蓝色的眼眸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平静地抬起那只素白纤细的手。
没有结印,没有咒语。
只是极其随意地,对着屋内凌乱的空间,轻轻一拂。
“嗡……”
冰蓝色的光晕如同水波般从她指尖荡漾开来。
下一刻,让所有警备司队员和林墨都瞠目结舌的景象发生了!
屋内所有激烈打斗留下的痕迹——碎裂飞溅的木屑、墙壁上被毒雾腐蚀出的坑洼、地面上蝮蛇喷溅出的暗红血迹、甚至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尘埃粒子——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被按下了倒带键!
木屑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倒飞回门框的破碎处,严丝合缝地重新拼合;
墙壁上的腐蚀坑洼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过,瞬间恢复平整光滑;
地上的血迹如同拥有生命般倒流回缩,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弥漫的尘埃被强行凝固、净化,空气变得如同雪后般清冽!
整个里屋,在短短几秒钟内,恢复成了……林墨推门进来之前的样子!陈旧,简陋,带着生活的气息,唯独没有了任何战斗和凶案的痕迹!
仿佛刚才那场生死搏杀、毒雾弥漫、警笛嘶鸣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
唯一留下的“证据”,只有瘫在地上依旧抽搐昏迷的蝮蛇,以及床上昏迷不醒的林国栋。
“时间……回溯?!”一个警备司队员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从战术头盔下传出,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苏晚晴的目光终于从林墨身上移开,第一次正眼看向门口那些如同石化般的警备司队员。
她的声音清冷依旧,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楼道里:
“我路过,感应到此处有异常能量波动和暴徒袭击平民,遂出手制止。”她的视线扫过地上如同烂泥的蝮蛇,如同看一只肮脏的虫子。“此人,毒蛇帮头目蝮蛇,试图劫掠平民财物,被我制服。屋内老人是其同伙袭击所致旧伤复发,与此事无关。”
她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迎向那些指向她的枪口和战术头盔下惊疑不定的目光。
“至于他,”她微微侧身,目光再次落回墙角脸色苍白、左手覆盖着诡异鳞甲、掌心还紧贴着一个暗红盒子的林墨身上。
她的视线在那覆盖暗青鳞甲、点缀着幽蓝星斑的左手,以及那紧贴其上的、布满爪痕的暗红盒子上停留了一瞬,冰蓝色的瞳孔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涟漪荡开,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是我的同学,受害者。”苏晚晴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惊吓过度,仅此而已。”
“现在,”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警备司的队员,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带着这个暴徒,离开这里。今晚的事,到此为止。”
死寂。
楼道里只剩下警备司队员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以及战术头盔内部通讯器传来的、混乱而急促的电流杂音。
冰寒的气息依旧弥漫,如同无形的锁链,束缚着所有人的行动和思维。
最终,领队的队员艰难地做了一个手势。
指向苏晚晴和林墨的枪口,缓缓垂下。
几名队员如同提线木偶般上前,动作僵硬地将地上如同死狗般的蝮蛇粗暴地架起拖走,甚至不敢再多看屋内一眼。
冰冷的强光手电光柱熄灭。
沉重的脚步声带着劫后余生般的急促,迅速消失在楼道深处。
警笛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真正远去的呜咽。
里屋的门框空空荡荡,只留下被苏晚晴以神乎其技的冰系力量强行“复原”的、依旧带着崭新木茬痕迹的门洞轮廓。
寒风卷着冰晶,从未关的门洞灌入。
苏晚晴静静地站在门口,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深潭,没有任何情绪地注视着靠在墙角、左手覆盖着诡异鳞甲、掌心紧贴暗红盒子的林墨。
林墨也看着她,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更深的寒意交织在一起。
死寂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
只有林墨粗重的喘息,和掌心那覆盖暗青鳞甲、紧贴暗红盒子的存在,在寂静中传递着微弱却清晰的搏动,以及鳞片表面那些幽蓝星斑……冰冷而神秘的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