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闻言,盛京时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才怔怔转过头去看她。
他只觉脑子‘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回过神时,他已经用力把她晃醒,他想质问,却觉得多说一个字都是对自己自尊的侮辱,两人吵了一架。
那天晚上他彻底没了兴致,摔门而去。
这也是为什么,当盛京时时隔一个月再接到初夏的那通电话时,态度会如此气急败坏。
此刻,初夏看着他喜怒难辨的脸色,不确定地再次询问:我和你那天做了
盛京时下颌紧绷,故意报复道:你说呢下次我就把你哭着求我的样子录下来,免得你记性不好。
......
啧,男色误事。
初夏沉默下来,像个抽着事后烟的渣男逃避着责任不说话。
盛京时看见她从一副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瞬间变安静了,喉咙滚动了一下。他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像戒断反应一样,手臂不自觉将她环住。
他把头埋在初夏的肩膀里,闷声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没人知道他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过的,他每天就靠两件事支撑着过完一天,一是高强度工作,二是喝酒。
可不论他让自己怎么忙起来,都还是无法避免的会想到她。因而许多之前不曾厘清的头绪,在这段时间反而变得清晰起来。
去婚检那天,她应该是已经知道自己怀孕的,那她有什么必要逃跑只要把他当成傻子和他去国外注册就好了。
盛京时将她那天前前后后的所有反应都回忆了一遍,脑子里突然浮现一个让他心跳加速的猜想——有没有可能,她就是因为不想骗自己,所以才选择不结婚
一旦有了这种念头,就像烧不尽的野草,无论怎么进行自我说服,都让他摆脱不了想要再见她一面的魔咒。
想见她。
想知道她好不好。
想听听她的声音。
想问她到底有没有爱过......
万一,十分的假意里,藏着一分真心呢.....
初夏还处于孩子可能是他的苦闷中,问道:所以你今天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他妈想你!
盛京时恨恨的咬了一口她的肩膀,瞧着用力,却收着力道,咬完又吮吻上那圈浅淡的牙印,然后顺着她的脖子亲吻她的耳后。
我恨你,黎初夏。
我恨你总是不与我交心,我恨你不信我能帮你解决问题。孩子的事如果你坦诚告诉我,我当时在宴会上反应不会这么大。
初夏冷笑了一下,你所谓的解决,是用我爸爸威胁我。你的爱,是想要把我孤立起来,让我像个花瓶一样摆在家里,每天只供你欣赏。
她的声音很轻,但杀伤力极强。
盛京时听后身体僵硬了一瞬,喉结滚动。
他的眉眼压低,垂眸注视着她,说:如果我说我会改呢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婚姻,家庭,名份,甚至你爸爸的事,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都可以给你。
又来了。
这高位者的恩赐姿态。
初夏看着盛京时极为认真的表情,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
她反问道:从以前开始我就很想问了,你到底是凭什么觉得,和我结婚是你的权力
盛京时怔住,初夏将他推开,她站在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
盛京时,你爱我什么爱我一直扮演乖巧柔弱的弱者形象配合衬托你吗那么我现在告诉你,那不是我。
为什么男人能把‘名份’当做一种资源赐予谁呢而越是有钱有势的男人,其另一半的头衔都变得十分珍贵,甚至会引来其他女人的嫉妒、争夺等等行为。
说穿了,这个社会,男人被默认为第一性的其中一种方式,就是通过剥削女人的主体性来实现的。
而高位者的爱,不过是失权者的幻想罢了。
初夏以前为了物质生活、为孩子考虑,会想办法成为谁的太太。
但前不久在经历了和沈斯仁的二次失败后,她彻底放弃了这种幻想,觉得千方百计让这些男人娶她的想法虽是人之常情,细想却很可悲。
况且,她现在体会到了男性游戏中的乐趣。
一场2小时的拍卖会,画廊的流水就上千万。
而金钱只不过是最低级的资源。
今天到场的宾客都是她可以反复进行利益往来的高级资源。
一个盛京时算什么
他能给她的只是被捆绑的婚姻生活,而在这个社会丛林里,她要拿起自己的枪和剑,去猎杀,去竞争,去获得更多更好的资源,去在男人的游戏里打败男人,然后建立自己的游戏规则!
这一刻,初夏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她对盛京时说: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以后都和你没关系。
因为靠她自己,也可以给孩子优渥的生活。
盛京时的心被刺痛,拉住她的手腕低吼道:和我没关系,那和谁有关系蒋随舟吗还是你指望你的哪个野男人能对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负责
话音刚落,忽然,门被撞开。
沈斯仁和娄帆同时阔步进来。
娄帆看见盛京时和初夏的距离太过亲密,顿时上前站到中间将他们隔开。
沈斯仁站在门口,神情冰冷,看向盛京时的目光凛冽。他走过去一言不发的扔掉初夏身上披着的西装,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重新披上。
他牵住她的手,说:我们回家。
娄帆听见不干了。
夏夏,我们谈谈可以吗上次电话里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一下行吗
沈斯仁皱眉问:什么事
盛京时也虎视眈眈的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