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6
军长大声喊道：亏你们还知道他是你们的爸！
可你们是怎么对他的简直连狗的不如！
三个儿子呆愣住目光个个都朝着我看来。
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此刻的我早已换成整洁的军装,一身正气！
三个儿媳妇也是一改往常对我的鄙夷,目光里露出前所未有的尊敬。
军人们将三个儿子扣押带到我的跟前,一脚狠狠踹在他们的膝盖窝上。
三人顿时一吃痛,当场就跪了下去。
齐刷刷地跪在我的面前,羞愧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军长站在我的面前朝着他们大声呵斥道：
你们的爸,可是当年抗美援朝的大英雄！
单年凭借一部小米步枪就打死了200个鬼子！这战绩无人能比！
要是在别人家里族谱都要重开一页的荣誉啊！
可你们呢居然让你爸住猪窝！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你们简直就是一群畜生！
军长满眼心疼的过来揽住我的肩,柔声安慰道：
老班长,你放心今天我一定为你教训这几个逆子！
为你主持公道！
三个儿子顿时慌了神,朝着我喊道：爸,我们错了,爸。
大儿子更是一路跪爬过来一把扯住我的裤腿喊道：
爸,我以后一定孝敬您,你不要让他们惩罚我啊！
二儿子也是连跪带爬的扯住我的袖口朝着我喊道：
爸,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您就住我家行吗
三儿子也是不断地朝着我磕头：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该死,我真该死！
这时候三个儿媳妇看着这场景早已吓个半死,三个也一起跪在我的跟前求情道：
爸,爸,爸,我们错了。
我看着眼前的六个人嘴角划过一丝冰冷,我一把将大儿子的手无情甩开。
挣脱了二儿子扯住的袖口,满脸冷漠的看着他们。
对着军长说道：今天,就按照你说的办,我绝不不插手。
话音刚落,地上的六个人齐齐的大声喊道：
爸！
爸,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爸,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爸,你就原谅我们这次吧。
我狠心的转过头,不想再看他们一眼。
脑海里不断地闪过他们对我的鄙夷,对我的嘲讽。
更是对我的生病时漠不关心。
我的心早就在被他们一次次的伤害中心灰意冷。
此刻大媳妇却阴阳怪气道：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亲生儿子。
此话一出,底下顿时就一片沸腾：
就是,我就没见过那么狠心的父亲！
对啊,那有亲生父亲这样对待儿子的。
爸,你的心太狠了,简直枉为人父！
我转过身眼角顿时一阵酸涩,明明是他们虐待我在先!
此刻却恶人先告状！
我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们：你们,你们......
此刻人群中却突然爆发出一句呐喊声：
长生,我实在憋不住了,今天我要将这个秘密告诉大家！
7
围观的人群里,村长拿着老烟斗义愤填膺的走到我的面前。
老村长将嘴里的一口烟缓缓吐出后,朝着我说道：
长生,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将这个秘密说出口！
我一把扯住老村长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他却反手将我的手紧紧握住轻轻拍了拍,目光满是坚定。
转头对着地上的三个儿子大声的喊道：长生根本就不是你们的亲生父亲！
此话一出,三个儿子顿时就彻底瘫软在地上。
老村长指着大儿子骂道：当年你爸抗战争胜利后,经过这里看到你一个孤儿无家可归就将你收留当做自己亲生儿子。
又指着老二和老三说道：你们两个也是你爸在路上碰到的孤儿,看你们可怜无依无靠才带回家一起收养的。
老村长颤抖手一一从他们的眼前指过：你爸,为了不让你们三个人受委屈,至今未娶。
他说怕后妈对你们不好不放心,可你们呢！是怎么回报他的恩情的!
老村长生气将手里的烟枪都扔在地上大声怒斥道：你们三个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整整30年啊,这30年你爸为了你们三个吃了多少苦,你们算的清吗
老村长摸了把眼角的热泪,为我申报不平。
长生啊,你说你这辈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为这三个白眼狼真的值得吗！
围观的群众也都纷纷落下热泪,个个为我鸣冤：
隔壁的王妈含泪说道：春明,你小时候调皮掉到水里你爸为了救你差点活活被淹死。
你还记得吗你当初还说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你爸,可现在呢
老三颤抖着嘴唇,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捂住头肩膀猛烈的颤抖着。
村医指着老二怒斥道：
春生你小时候发高烧为了救你,你爸一个人爬到深山里去采药,差点掉下悬崖。
后来找了一天一夜,才捡了一条命回来,你都忘了吗
老大跪在地上目光直直的望着我,眼框通红。
村里的媒婆红着眼睛也站出身来指着老二手指颤抖道：
春来,当初你结婚你爸为了你的彩礼钱,寒冬腊月在河里捕了一整月的鱼卖了才凑齐的。
结婚当天,你还曾跪下和你爸保证以后一定为他养老的,你说话全是放屁吗！
老二,彻底瘫软在地上捂住头,再也没有抬起。
此刻老村长和军长一左一右的站在我的身边朝着我安慰道：
亲生父亲未必都能尽此,长生你真的是个滥好人啊！
老班长,这些年你真的受委屈了。
人群也都纷纷朝着我喊道：长生啊,你这些年不值啊！养了一群没良心的白眼狼！
我眼眶的热泪滚烫汹涌,这些的委屈桩桩件件浮现在心头。
我望着地上的三个儿子冷声道：从今天开始,我们父子情缘恩断义绝！
三个儿子却异口同声道：爸,这次我们真的错了,求你原谅我们好吗。
我还没开口人群里却传来两道声音：
谁是你们的爸,这明明是我爸！
爸,我们来接您回家！
8
我来不及震惊,只见人群里走出一对相貌相似的男女。
女人见到我的那刻就直直冲向我一把将我抱住喊道：爸,我们终于找到您了。
男人也满脸开心的一把拉住我的手喊道：爸,你和我们回家吧,妈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我抬眼看着眼前的二人,感觉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女人从包里掏出了一张泛黄的旧照片,只见照片上的女人亲密的挽着我。
我捂住头顿时感觉一阵剧痛,脑海里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缺失一般。
军长指着照片上的女人说道：老班长,这是嫂子,你忘记了吗
一阵剧痛过后,我看着照片里的女人,那段缺失的记忆也逐渐拼凑起来。
军长满脸抱歉的望着我：自从你为了我挡了那颗手雷后,医生说你有脑震荡可能会失忆。
老班长,这些年嫂子一直都在找你啊,我也是昨天有了你的消息就第一时间联系她了。
军长指着面前的女人说道：
这是你的龙凤胎女儿,现在是人民教师。
这是你的龙凤胎儿子,现在是一位警察。
我满脸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儿子颤抖地开口道：你们是我的儿子和女儿
是啊爸,当初你和妈刚结婚就去参战了,你走后没多久妈就怀孕了。
我满脸激动的一把握住二人的双手喊道：你们真是我的儿子和女儿！
男人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喊道：爸,我们找了您整整30年了,妈一个人也等了你30年了！
眼眶里的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滚落,我将二人紧紧地揽入怀中喊道：儿子,闺女!
二人也紧紧地将我抱住齐声喊道：爸!
军长站到一旁欣慰的笑道：老班长,你终于一家团圆了。
老村长也开心的重新捡起地上的烟枪猛吸了几口：长生啊,你终于是苦尽甘来啦。
围观的群众也纷纷为我们鼓掌道：
长生啊,以后你就要去城里过好日子咯。
大家都为我找到了至亲而欢呼鼓舞。
为我苦尽甘来而庆祝。
我被女儿和儿子一左一右的扶住手臂朝着开来的大车迈去步伐。
此刻身后却想起三道声音：爸,爸,爸！
军长一声令下,将地上的三人扣押住。
随行的军人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对他们一顿棍棒教育。
三人的惨叫声传入我的耳朵,我却全然不顾。
我坐在豪车上的那刻,地上三个儿子眼神满是悲悯的望着我。
目光接触的那刻,我们的父子情缘早已断绝。
随着车辆发动,村民们纷纷追在我的车后喊道：
长生,以后你可一定要幸福啊！
随行的村民将篮子里的青菜,萝卜都扔在车厢后。
大家都为我找到亲生儿女而开心欢呼。
我带着满满一车厢的青菜,萝卜,带着村民的祝福离开了生活了30年的村子。
军长更是一路护送我回到自己的家乡。
阔别30年,我再次踏上故土。
只见道路两旁边都是欢迎英雄回家的红色横幅。
群众们手里都挥舞着五星红旗,欢迎我的回归。
为首一位身穿藏蓝色旗袍的妇人热烈盈眶的翘首以盼。
下车的那刻,秀芳一把冲入我的怀抱高兴的喊道：
长生,你终于回来了,30年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9
我紧紧地抱住秀芳满是歉意道：这些年,你一个人受苦了,我对不起你！
秀芳双手摸上我早已布满皱纹的脸,满眼都是心疼：
长生,我都听说了,这些年你才受苦了。
走,我们回家,回我们真正的家!
我左右挽住秀芳,右手牵着儿子和闺女兴高采烈的迈步走向自己的家。
军长望着我们一家4口的背影,终是笑了。
嘴里呢喃道：老班长,你的恩情我永生难忘。
正当我兴高采烈回家之际,我那三个假儿子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
村里将他们虐待我的事大肆的宣传出去。
三个儿子在村里便是彻底的抬不起头。
大儿子因为虐待我,被合作方知道后,当场就毁了约：
都说百善孝为先,和你一个虐待自己养父的人做生意,我绝不允许。
大儿子的工厂因为许久没接到订单,久而久之便破产了。
大儿媳和大儿子离了婚,因为整天吵架孙子什么时候走丢了都不知道。
夫妻二人去路上寻找孙子的时候意外出了车祸,当场双双变成残疾。
而孙子也被人贩子不知道拐卖到了何处,杳无音信。
二儿子因为虐待我的事被上班的单位知道后,当天就开除了。
失去工作,没有生活来源,夫妻二人天天为了钱吵架。
鬼迷心窍的他迷上了赌博,不仅将家里的钱财全部输光,更是把房子都抵押了。
不仅欠了一屁股的债,更是被要债的人上门追债。
被这群人打的半死不活,还废了一只手,从此彻底成了残废。
二儿媳和他离婚后,他心怀不满一天醉酒上头,上门家暴当场把二儿媳打的终身不孕。
而自己的代价也便是将牢底坐穿。
三儿子和三媳妇离婚没多久后,三媳妇就找了个有钱人。
三儿子气不过,一天叫了一帮人去堵他们二人。
结果因为车速过快,两辆车碰撞的那刻,二辆车从天桥掉落。
三儿子和三儿媳车祸重伤,成了植物人。
终生半死不活。
那日,我在家里的阳台晒太阳时,村里的老村长将三个儿子的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我。
长生,你这三个儿子终究是恶人有恶报。
自食因果了。
我听后久久没有说话。
往日对他们的情分终究是被消磨的所剩无几。
听到这些后,我的内心只剩下唏嘘。
我躺在摇椅上,闭上眼感受太阳的温度。
此刻秀芳端着两杯茶递给我和老村长。
老村长笑着向我说道：你这老小子福气好的很啊,怪不得当年给你介绍媳妇你都不要。
原来是家里有大美人媳妇在等着你回家呢。
长生,我是真的替你开心,这辈子你总算老有所归了。
村长临别前将自己抽了一年的老烟枪送给我笑道：
这杠烟枪我用了一辈子了,以后就送给你做个念想吧。
接过老村长手里的烟枪,我和秀芳站在门口欢送他离去的背影。
再见,我的挚友。
10
自从我回来后,儿子和女儿每到周末都会带着自己的孩子来看我。
孩子们也都缠着我不停地叫着：爷爷,外公,你给我们说说抗美援朝的故事好吗
我左手抱着孙女,右手搂着外孙给他们将起了我的英雄过往：
1950年10月19日,爷爷我成为第一批志愿军跨过鸭绿江。
那时候为了争夺三八线,我们和美军抗战了许久,但是第一次战役我们就打破了美军的势头。
爷爷我拿着小米步枪就灭了200多个鬼子,爷爷我......
哇,爷爷你好厉害。
对啊,外公你好厉害,你就是我最尊敬的人,我为你感到自豪！
我将怀里的两个勋章给了孙女和外孙笑道：
这个就是荣誉的象征,希望你们以后也能报效祖国。
孙女和外孙接过我手里的勋章眼里充满亮晶晶的希望：
爷爷,我长大也要想你一样成为英雄。
对,爷爷你就是我们的榜样！
秀芳拿着刚切完的水果朝着我们喊道：
好了,小英雄,老英雄过来吃水果啦！
对了,我们还没拍全家福呢,要不今天来一张
我端坐在椅子的正中央,秀芳抱着孙女,我抱着外孙。
随着一声：茄子画面定格在我最幸福的时刻。
这辈子,我终是苦尽甘来。
照片里,我穿着一身绿色军装,身上的两枚勋章熠熠生辉。
散发出太阳般耀眼的光芒......
向抗美援朝志愿军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