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南晴月和我都以为,看清了云鹤的真面目之后,云为霜会与他不死不休。
但事实是,那天一场恸哭后,云为霜跪在云鹤脚边,说愿意做他的妾室。
云为霜毕竟数次救了云鹤的命,生得又实在花容月貌,云鹤勉强答应了。
大概是觉得娶大燕最尊贵的公主、一生之敌的夫人是很能羞辱大燕的事情,他暂时停下了屠城的计划,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他甚至请了皇帝和南晴月,让他们看着云为霜屈辱地向自己的妻子敬茶的景象。
皇帝当场掀翻了桌子,破口大骂：云为霜,你配做大燕的公主吗你配做南瑾宴的妻子吗你配做人吗
多年来,南将军从无姬妾,对你一心一意,更是为了治你,几经生死。可你呢泄露军情害死他不说,还上赶着给别人做妾！
南将军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摊上你这么恶毒的女人
云为霜沉默了半晌,轻轻说：是南瑾宴自己没福气,怪不得我。
你——
皇帝只来得及吐出这一个字,便因为怒极攻心,狠狠地倒了下去。
云为霜下意识地想去接他,但想起自己的处境,硬生生地收回了手。
云鹤笑着问她：怎么,不心疼你的父王
云为霜恭顺地回答：从今日起,我就是您的妾室,大燕的皇帝,与我没有干系。
我南瑾宴的妻子对她如此卑躬屈膝,云鹤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兴奋得涨红了脸,说：说得好！
宴会结束后,云为霜找来大夫为皇帝医治。
皇帝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无力地躺在床上,口中模模糊糊地说：南将军啊,本王对不住你......
云为霜心性不佳,本王早就知道。只是出于私心,我还是想着让她和你好好过日子。
没想到,害了你,也害了大燕......
我心中一阵酸涩,忍不住说：不,不怪您。
是云为霜的错,是我的错,您不要自责。
生死有别,他听不见我的话。
这位风骨铮铮,为大燕奔波了一生的皇帝瞪着眼睛,来到了生命的末尾。
云为霜扑到他身上,哭着说：对不起,求您原谅我......
不要睡好不好,不要留我一个人......
皇帝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滚！
云为霜......我不会原谅你,南将军更不会！
你就好好......在你的阿鹤身边受苦......赎罪吧！
说完,他脱力地闭上眼睛。这一闭,就是一辈子。
云为霜跪坐在地上,姣好的脸庞上沾满了痛苦的泪水：不！不要走！
南晴月走到她身边,目光复杂：云为霜,这都是你的错。
我兄长、皇帝,还有千千万万的大燕百姓,都是你害死的！
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为什么不一起去死
南晴月曾经喜欢极了她的嫂子。
因为云为霜是高门贵女,是冠盖满京华的才女,是无数贵女的效仿对象。
有这样一个嫂嫂,南晴月时常深感荣幸。
但现在,她连嫂子都不愿意叫了。
云为霜发出痛苦的哭喊。
她攥紧了拳头,眼珠子往外凸,看起来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
她喃喃道：对,我该死......
可我还不能死......
我拖着云鹤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