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年后。
祁瑾带我回到了当初表白的雪山。
夕阳将雪峰染成金色,他单膝跪在当年相同的位置,从怀中取出一枚钻戒。
还记得三年前在这里,我问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融化的雪水,
那时候你说我愿意,这三个字让我幸福了整整三年。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发颤,
今天我想问,愿不愿意让我用余生继续爱你
直到我们的头发都变白,直到我们都走不动路,直到......
我没等他说完就扑进他怀里,带着哭腔说：
我愿意,一百个愿意！
他笑着吻去我眼角的泪水：
这次怎么抢答了我准备了好长一段告白呢。
谁让你说得这么感人......
我捶了下他的肩膀,戒指都准备好了还装模作样。
我们的婚礼很简单,就在雪山脚下的小教堂。
交换戒指时,祁瑾突然红了眼眶：
从今以后,你的喜怒哀乐都有我分担,你的春夏秋冬都有我陪伴。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
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妻子了。
结婚后,我每天都能听见他在厨房哼着歌准备饭菜的声音。
早安,顾太太。
他总会这样叫我,然后把咖啡杯递到我唇边,
尝尝,今天换了新豆子。
太苦了！我皱着脸推开。
那尝尝这个。
他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一块小蛋糕,
昨天路过那家甜品店买的,你说过喜欢他们家的提拉米苏。
女儿出生那天,祁瑾在产房外紧张的来回踱步。
祁医生,您坐下等吧。护士小声劝道。
他恍若未闻,目光死死盯着产房的门。
这个在手术台上素来以沉稳著称的外科主任。
此刻额前的碎发都被冷汗浸透了。
啊——！
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祁瑾整个人狠狠颤了一下。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四个月牙形的血痕。
不是说打了无痛吗
他猛地抓住路过的助产士,声音嘶哑得不像话,为什么她还在疼
助产士被他通红的眼睛吓到,结结巴巴地解释：
宫、宫口全开之后......
没等她说完,祁瑾已经松开手,转身一拳砸在墙上。
指关节传来剧痛,却比不上心里刀绞般的煎熬。
他想起欢欢苍白的小脸,想起她进产房前强撑着的微笑。
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疯狂旋转。
血压有点高......
隐约听到里面的对话声,祁瑾的呼吸瞬间停滞。
他像个溺水的人一样扒在门缝上,却什么也看不见。
祁医生！您不能进去！护士拦住想要闯进去的他。
让我看看她......就一眼......
我保证不干扰你们......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祁瑾的膝盖突然发软,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他把脸埋进颤抖的双手里,白大褂的袖口很快湿了一片。
原来你也会哭啊
熟悉的虚弱声音传来,祁瑾猛地抬头。
我被推出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嘴唇咬出了血印,却还对他笑。
他踉跄着扑到床边,想抱我又不敢碰,手指悬在半空发抖：
疼不疼还疼不疼
看到你就不疼了。
我轻声说,抬手想擦他的眼泪,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贴在脸上。
婴儿的啼哭声突然响起,护士抱着襁褓走过来：
恭喜,是个小公主......
祁瑾只看了一眼就转开视线,手指仍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欢欢好不好我太太好不好
得到肯定答复后,男人突然蹲下来,把脸埋进我的颈窝里,肩膀剧烈地抖动。欢欢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锁骨往下流。
吓死我了......
他哽咽着说,声音闷闷的,
我们再也不生了......再也不让你疼了......
现在每当女儿咿咿呀呀地叫爸爸,祁瑾就会得意地朝我挑眉：
听见没先叫的爸爸。
那是因为你整天教她！
我假装生气,却忍不住笑出声。
某个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地板上。
祁瑾抱着女儿在沙发上看绘本,我端着水果走过去,听见他轻声说：
宝贝,爸爸给你讲个故事。很久以前,爸爸遇到一个仙女......
又在胡说八道。我笑着把水果放在茶几上。
他抬头看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怎么不是仙女她让我的生命从此有了光。
女儿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衣角,含糊不清地喊：
麻麻......抱......
祁瑾立刻委屈地撇嘴：
这么快就叛变了刚才还说最喜欢爸爸呢。
夕阳西下,三人的影子在地板上交叠。
这样的幸福,连时光都不忍心打扰。
至于顾承泽,我已经好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据说,他因为作风问题,被逐出了顾氏。
不过,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