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的清晨,薄雾缭绕。
陆祁醒来时,发现白浅正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自已。自从白浅的记忆完全恢复后,那双眼睛少了素素时期的懵懂,多了几分青丘女君的灵动与狡黠。
“看什么?”陆祁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白浅抓住那只手,在掌心落下一吻:“看我的阿祁怎么这么好看。”
陆祁轻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青丘白浅上神,嘴巴这么甜?”
“只对你甜。”白浅环住她的脖颈,主动送上红唇。
两人缠绵片刻,陆祁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她站在床前穿衣,银白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腰际。白浅侧卧在床,目光贪婪地流连在那完美的背影上。
“今日我要去瑶池参加法会,”陆祁系好腰带,转身道,“你乖乖待在紫宸宫,别乱跑。”
白浅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
“是吗?”陆祁挑眉,“那是谁前天偷偷溜去凡间买糖葫芦,结果迷了路?”
白浅顿时红了脸:“那是…那是我记忆刚恢复,方向感还没调整好!”
陆祁笑着摇头,俯身在她额间一吻:“好了,我傍晚就回。”
她刚走到门口,白浅突然叫住她:“陆祁!”
“嗯?”
白浅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笑了笑:“早点回来。”
陆祁觉得她有些奇怪,但时间紧迫,便没多问。这个决定,她很快就会后悔。
瑶池法会上,陆祁心不在焉。自从白浅恢复记忆,她总觉得对方有什么心事瞒着自已。正思索间,一名仙使慌慌张张闯入会场:
“神女!不好了!白浅上神让我来通知您,墨渊上神的仙L被盗了!”
陆祁手中玉杯“啪”地碎裂。墨渊上神——白浅的师父,她早该想到的。难怪这几日白浅总是魂不守舍,夜里也常常惊醒。
“她现在在哪?”陆祁沉声问道。
“上神已经赶往昆仑虚了!她说…说让您别担心,她处理完就回来。”
陆祁冷笑一声。别担心?她的白浅独自去面对能盗走墨渊仙L的敌人,还让她别担心?
没有丝毫犹豫,陆祁化作一道银光直冲云霄。
昆仑山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陆祁赶到时,整个昆仑虚已是一片狼藉。她循着打斗痕迹来到后山禁地,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白浅浑身是血,被几十名魔族将领围攻,已是强弩之末。而她身后,正是被夺回的墨渊仙L,静静地躺在一块寒冰之上。
“找死!”陆祁眼中杀意暴涨,银发无风自动。
一道刺目的白光从天而降,精准劈在那些名魔族身上。他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灰飞烟灭。
白浅力竭倒地,被飞身而来的陆祁一把接住。
“你怎么这么傻!”陆祁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检查她的伤势,“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来?”
白浅虚弱地笑了笑:“我…我不想让你为难…这是青丘和昆仑虚的事…”
“闭嘴!”陆祁厉声打断,掌心凝聚仙力按在她最严重的伤口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白浅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咳出一口鲜血。陆祁这才发现,她L内竟有一股阴毒的魔气在侵蚀心脉!
“该死!”陆祁脸色剧变,立刻抱起白浅,“忍着点,我带你回紫宸宫疗伤!”
白浅却挣扎着指向墨渊:“师父…先安顿好师父…”
陆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寒冰上的墨渊上神。即使沉睡多年,那位战神依然俊美非凡。她心中一痛,原来在白浅心中,师父的安危比自已更重要?
也是,他们连名字都天造地设…
“好。”她强忍酸楚,先施法将墨渊的仙L送回昆仑虚密室,设下重重结界保护,然后才带着白浅返回紫宸宫。
整整七日,陆祁不眠不休地为白浅疗伤。那魔气异常顽固,她不得不动用本命精血才将其彻底清除。当白浅终于脱离危险时,陆祁已是面色苍白,修为大损。
“陆祁…”白浅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守在床边的爱人,心疼地抚摸她憔悴的脸,“对不起…”
陆祁握住她的手,语气平静得可怕:“为什么要瞒着我?”
白浅眼神闪烁:“我…我怕你不通意我去…”
“还是说,”陆祁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你怕我阻止你救墨渊?”
白浅一愣:“什么?”
“你爱他,是吗?”陆祁直直望进她的眼睛,“你爱你的师父,所以不惜以命相搏。”
白浅瞪大眼睛:“不是的!陆祁,你误会了!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只是…”
“只是什么?”陆祁冷笑,“只是师徒之情?那为何要瞒着我?为何不顾性命?为何…在他面前,你看向他的眼神那么特别?”
白浅急得撑起身子:“那是因为尊敬!陆祁,我爱的是你,只有你!”
陆祁却已起身,背对着她:“好好休息吧。青丘的人已经在外面等了三天了,他们很担心你。”
“陆祁!”白浅想下床追她,却因伤势未愈跌倒在地。
陆祁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你需要时间处理昆仑虚和青丘的事。我…也需要时间思考。”
说完,她决绝地离开了房间,留下白浅一人伏在地上,泪如雨下。
三日后,当白浅勉强能下床时,发现紫宸宫已人去楼空。陆祁只留下一封简短的信:
「白浅:
见字如晤。恭喜你找回记忆。你我缘分,始于素素,也该终于白浅。
我不当困于情爱,你亦有自已的责任。
珍重。
陆祁」
白浅读完信,双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那张薄薄的纸。她这才意识到,自已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傻瓜…”她哽咽着将信贴在胸口,“你怎么就不明白…你早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但现在,她该去哪里找回那个骄傲又敏感的九天神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