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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如萱的手臂还残留着采血后的淤青,骆闻之将她的手拢在掌心,轻轻摩挲着那道淡蓝色的静脉痕迹。走廊尽头,苏母歇斯底里的咒骂声隐约传来——
白眼狼!抽点骨髓还要谈条件!
骆闻之的拇指突然加重力道,按在她腕间跳动的脉搏上。
疼吗他问。
付如萱摇头,却在起身时踉跄了一下。450ml骨髓血被抽离的眩晕感袭来,她眼前发黑,整个人栽进骆闻之怀里。
——咚。
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混合着西装面料下营养针的苦涩味道。
苏氏集团......她虚弱地抓住他的领带,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骆闻之低头吻她汗湿的额角,镜片后的眸光晦暗不明。
睡吧。他脱下西装裹住她,等你醒来,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威胁你。
电子钟的幽蓝光芒像把刀,将骆闻之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两半。
他面前摊开着一条新闻:
【苏氏集团官宣与钟氏的合并协议专利技术共享】
骆总,钟泽野刚刚截胡了我们的锂矿项目。助理递来平板,屏幕上的男人眼窝深陷,无名指戴着枚古怪的铜戒,他在董事会上说......
视频里的钟泽野突然凑近镜头,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告诉骆闻之——
他偷走我的东西,我要用血洗回来。
骆氏恶意做空的时代该结束了。钟泽野对着镜头冷笑,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古怪的戒指——那是用夜场点天灯的铜扣熔铸的。
某些靠害死自己亲兄弟上位的继承人,最好看看自己还剩几张牌。
视频戛然而止,骆闻之轻笑一声,将苏氏和钟氏剩余的资金整合就以为可以跟骆家抗衡。
简直天方夜谭。
他还没开始写企划案,手机就又跳出一条新消息,是骆家的三叔公。
【闻之啊,明早召开一下临时的董事会】
骆闻之的脸终于沉了下来,他掌权这么久,这些老东西还是坐不住了
闻之啊,三叔公把玩着翡翠扳指,你为了个女人得罪钟氏,现在人家联合咱们七位股东要罢免你......你是三叔公看着长大的,可现在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让三叔公很为难啊......
骆闻之嗤笑一声,他敲了敲桌子用平板投放出一叠文件。
2020年9月,她指尖点在其中一页,三叔公通过苏氏集团向境外转移资产17亿。
去年您孙子肇事逃逸,是钟泽野帮忙摆平的。
满室死寂中,骆闻之轻笑出声:比起我的那点冲冠一怒,三叔公看起来才更可疑吧
需要我播放录音吗您今早对钟泽野说——
蓝牙音箱突然响起三叔公的声音:【等搞垮骆闻之,医药专利全归你】
会议室里静得落针可闻,三叔公的翡翠扳指被他咔地摔出一道缝。
骆闻之慢条斯理地合上平板,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三叔公,您说......我是该先举报您洗钱,还是先送您孙子去监狱重温童年
突然,会议室大门被推开。
两名国际刑警从外面走了进来。
忘了说,骆闻之指尖轻点耳麦,刚才的董事会全程同步到了证监会内网。他歪头看向面如死灰的三叔公,您猜,钟泽野现在会不会保您
骆闻之起身整理袖扣,对助理打了个响指:通知媒体部,现在发布公告——
他俯身凑近三叔公颤抖的耳畔,轻声道:
骆氏即日起,全面收购钟泽野的医疗专利。
用您偷偷抵押的股权。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三叔公的脸色灰白,他气得浑身发抖:骆闻之,你敢为了一个外人陷害我我可是你亲人!
骆闻之示意两个国际刑警动手抓捕。
我可没有把我十岁的我丢在极北,巴不得把我冻死的亲人,这种亲戚在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骆闻之,你会遭报应的——
三叔公的诅咒像淬毒的刀,在会议室里久久回荡。
付如萱的消息突然弹了出来:闻之,我到公司楼下了。
骆闻之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西装袖口蹭过平板边缘,将正在传输的犯罪证据页面关闭。
他沉着脸,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他的呼吸始终未平。
直到到了车里,车门关上的瞬间——
付如萱被猛地按进真皮座椅,骆闻之的吻带着血腥气落下来。他的领带松散地缠在她腕间。
我把三叔公送进去了。他的唇贴着她耳垂轻颤,声音哑得不成调,他说...我会遭报应,我不怕遭报应,可是我怕报应到你的身上......
车窗外霓虹掠过,在他镜片上投下破碎的光影。
付如萱忽然摸到他后背的冷汗——这个在董事会杀伐果决的男人,此刻肌肉紧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她捧住他的脸,拇指擦过他干裂的唇角:骆闻之,看着我。
路灯忽明忽暗间,她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恐惧。
我见过地狱。她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在那里,没有你的世界才是炼狱。
骆闻之的瞳孔剧烈收缩。
下一秒,她仰头吻上他颤抖的睫毛:所以哪怕刀山火海我也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