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药膏是之前萧承煜赏给她的,他下手不轻,脖子上的红痕花了好几天才消掉。
小桃当然不好意思,忙把她手压住。
清禾,你对我已经很好,我怎么配用这么好的膏药
丫鬟命贱,身上的伤口,过几天结疤,也就过去了。
阮清歌轻微微皱眉,中指轻扣,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语气颇为无奈。
没有什么配不配,你我都是人,哪有命贱一说。
话音落地,小桃微微一怔,摸了摸额头刚才被打的地方。
恍惚间,她还以为小姐坐在自己面前,有时候她犯了错,小姐恨铁不成钢想要打她,到最后还是舍不得,只是轻轻弹一下脑门。
没等小桃反应过来,阮清歌便撩起她的袖子,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映入眼帘。
阮清歌还是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十分心疼,酸了鼻子。
她手指慢慢搓开药泥,动作轻柔的给她上药,颤抖着摸着伤口,疼吗......
一抬头,两双蓄满泪水的眼眸碰撞,落下晶莹泪珠。
小桃忙擦擦眼泪,摇摇头,笑道:不疼。
那张脸和小姐一模一样,就连心地也同小姐一般善良,有时候小桃真的分不清两个人。
阮清歌紧握她的双手,有些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到底还是咽回喉咙里,和着血泪吞下。
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好在小桃被安排到自己身边,两人之后能够相互照应。
草木疯长的五月,夜里凉风习习,有时还是遮不住热浪,玄七守在撷芳居门口。
王爷从南苑回来后情绪并不太对劲,和他要了几坛子桃花笑便纵身跃上屋顶,嘱咐谁也不许上去。
玄七能闻到空气中隐隐的酒气,默默长叹一声。
五年了,王爷还是会借酒浇愁。
萧承煜睡在坑坑洼洼的瓦片上,不觉硌人,只是抬头望见那轮圆月,心痛不能自抑。
阿阮,你到底在哪里......
有人给她的阿阮烧纸钱,她能收到么,一定不能收到对吧
萧承煜痛苦的闭上眼睛,阮家八十三口人命,所有人的尸首他都找到安葬,唯独阮清歌一人不见下落。
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时,他欣喜万分,猜想她的阿阮可能还活着。
可是寻遍京城,寻遍南安的每一块土地,依旧没有她的下落。
萧承煜心里那点光慢慢暗淡下来,到现在万念俱灰,只能对着熟悉的脸寻找阮清歌的影子。
陡然间,萧承煜胸口一痛,随之而来的便是蔓延四肢百骸的寒气,直逼脑门!
痛楚麻痹着每一根神经,渐渐的萧承煜似乎想不起来那些伤心事,原本抬起的时候落下。
如果痛苦能够让他失去意识,忘掉阮清歌可萌死了的事情,他宁愿就这样痛苦下去。
有一瞬间,萧承煜想,如果能够一死了之,下去陪他的阿阮,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