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见左右无人,便翻了个鹞子,倒着飞到房檐上,脚踩在瓦片上,却连一丝动静也无!
既然发了利市,我且先去城里寻个酒宿吃酒,也好躲躲风头。
待明日这厮察觉,告得官时,我也好趁着人多混将出去。
那偷儿落下地来,眼珠儿一转,便提着东西,翻过墙,直奔西市里酒家前来。
那大宋本自太祖爷时便有律令,凡是入夜一更后,便沿街宵禁。
可至了如今,这律令却早已形同虚设。
开封府内,甚至有那酒家彻夜通宵,牛油巨烛将店内照的通明。
这兴仁府所离都城不远,虽然不如皇地逍遥,却也管理宽松。
那偷儿寻了一家客栈,将身上的灰尘打去,整整头冠,便将那件紫罗袍取了出来,叠好垫在箱子下,双手捧着,用脚敲了敲门。
哎,来了。
那睡在堂里的小二听得外面敲门,还以为是点卯的更人,便取开过门栓,探出头去。
却见一个身量不高的小个儿,手里捧着一件衣服并一个锦匣,站在门外,心生困惑,开口问道。
客官可是住店
那偷儿张嘴却学京里口音:
俺是汴京城老公府里来此地办事送礼来的。
却因嘴里相馋,多饮了两杯酒,贪吃醉在了城里,醒来时却已然宵禁。
俺身上带的有银两,店主家还请给我安排个房间宿下。
那店小二见他一口汴京口音,又冲光将他手里那件缎子面的紫罗袍看的清楚,确实是一件良衣,手中捧匣又是红漆银雕,断然是个好东西。
左右看看,那汉子身边却没有跟人,小二心里也不再生疑,便打开房门,招呼道:
即使投宿的客人,还请进来,外面风冷,别受了寒。
谢过店家。
那偷儿捧着东西走了进来,寻了张大桌子坐下,从怀里将出刚从西门庆那里偷来的小银子,把与小二:
俺肚肠中饥饿的紧,还请小二哥寻些酒肉来吃。
那小二收了钱,面露喜色,却又一皱眉:
好教客官得知,我这店里白天却杀得三五十斤牛肉,可生意好一并都卖了。
您若是想吃肉,我这宅院后边却有一锅猪蹄膀,您可吃得么
小二见他出手大方,便信了他是东京的豪客,怕猪肉这等贱肉他不肯吃。
那偷儿于宅中饿了一天,一听有肉吃早已满口留涎,哪管猪肉牛肉,便摆起手来:
不妨事,你且捣些蒜泥与我,若有馒头炊饼,也把来几个,我一并包办。
那小二应了一声,自转去后堂,不多时,端来一个大砂锅,开锅时,见里面是闷得稀烂一个猪蹄髈。
那偷儿肚饥,不耐用筷子,便伸出手去撕扯那蹄髈来吃。
少顷小二又捣些蒜泥将来,并一壶老酒,几盘菜蔬,三五个炊饼做一大托盘上来。
那偷儿饿了好一阵,此刻吃的口滑,便一个劲的要小二填酒。
不多时,那偷儿将一只蹄髈沾着蒜泥吃尽了,便要了净桶洗手,提了东西去了后间屋里,先是将那宝箱藏于梁上,便把着宝刀,枕着罗袍睡去。
那酒撞将上来,偷儿直睡到日头将出才堪堪睁眼,刚欲开口,却只觉得浑身一寒,如追冰库般眼前一黑。
下一刻再睁开眼时,却见得另一幅洞天,只见一片光亮间,四处都是嗖嗖的冷风,还有鬼哭狼嚎的音儿不绝于耳。
那偷儿啊呀一声,翻身跪地。
‘想不到我时迁竟然命丧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