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林妍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桥墩,完全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什么埋着谁你在说什么沈砚舟呢
我没有回答,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瓶白酒。
透明的酒液浇在桥墩上,顺着斑驳的纹路蜿蜒而下,像一道透明的泪痕。
我没有理会她的发问,而是像聊天气一样说起了一个不相关的话题:
林小姐,你知道什么是打生桩吗
她茫然地看着我,我笑了笑,继续解释:
在建筑完工前,把人活埋进去,祈求邪灵保佑工程百年不倒。
我直起身,酒精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你应该知道,南安桥是沈氏集团承建的。
而被打进这里的生桩,是我父亲。
林妍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精心打理的卷发被冷汗粘在鬓角:
你......你一开始接近砚舟就是有目的的你要报仇!
我苦笑着摇头:
林小姐,你是富家千金,你自然理解不了一个普通人想要接近首富的独子有多难。
我母亲早逝,父亲又被沈家打了生桩活埋在南安桥下。
这些年我隐姓埋名,用尽一切办法才打听到沈砚舟是天生的弱精症。
我几乎倾尽了我父母留下的所有遗产,才把自己包装成了天生好孕的样子,有机会被沈母选中来到沈砚舟身边。
我慢慢逼近林妍,林妍恐慌的后退,却因为腿软一下子跌倒在地。
她带着哭腔恳求我:
冤有头债有主,你、你要报复应该找沈家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弯腰握住她颤抖的手腕,轻轻将她拉起。
你有心脏病,不能着凉。
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林妍瞪大眼睛,被我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不知所措。
我望向桥下漆黑的河水。
我本来家庭幸福,和沈砚舟一样,父母只有我一个独女。
直到有一天,我妈看到广告,去私立医院做免费体检,我和我爸都有事没有陪她。
可再见到她,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胸腔大敞,心脏不翼而飞。
我们找医院要说法,医院只是敷衍的回答我们是医疗意外,愿意赔偿我们二百万。
我转身面对林妍:
林小姐,你知道二百万能买什么吗
对你来说可能是一个包,一顿饭......可那却是我母亲一条命的价格。
林妍脸色煞白,我没理会,继续讲了下去。
我妈死后,我爸一直郁郁寡欢。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变得非常激动,说他找到害死我妈的凶手了。
他把我锁在家里,独自出了门。
可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直到新闻报道,南安桥竣工封顶仪式上,一名工人失足跌落混凝土中......
我才从那一瞬间的监控中认出了我爸。
我不信我爸是失足跌落,动用一切关系和人脉终于托人求到了沈砚舟面前。
可沈砚舟只是奇怪的扫了一眼向他提问的人,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
当然是为了打生桩啊,有什么稀奇的
一个贱民罢了,给家属赔点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