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姬维刚三人不想打扰二人的夫妻世界,自觉地走了。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火塘里木炭偶尔爆出的噼啪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虫鸣。
姬晏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正在收拾的姜瑶。火光映在她的侧脸上,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的阴影,姬晏静静欣赏着她那张素白的小脸。
终于,姜瑶被他炽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羞嗔地瞪了姬晏一眼,作势要打他。姬晏眼疾手快,轻轻一抓,便握住了姜瑶的手。他的手指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手掌,那因这几天劳作而变得有些粗糙的触感,让他心中涌起一丝心疼。“委屈你了,啊瑶。”
听着姬晏叫他阿瑶,姜瑶突然愣了神,“怎么突然叫我这个?”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我很喜欢。”姜瑶很坚定的回答,她能感受到姬晏叫她阿瑶是浓浓的情意。“不委屈,我跟部落其他阿妈比起来好太多了。”
姬晏牵着姜瑶的手走进屋里休息。
"以后啊,"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虎口的裂口,"我要让你顿顿吃肉,住比世界上最宽敞的屋子。"姜瑶想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再雇十个八个人,洗衣做饭全让他们干,你就天天躺着数星星。"
姜瑶噗嗤笑出声:"净说疯话!"她屈膝坐在褥子上,麻布裙摆散开像朵花,"部落里谁不是自己干活?那些婆婆七十多了还搓麻绳呢。"
"她们是她们。"姬晏突然凑近,鼻尖蹭到她耳垂,"我的阿瑶不一样。"
“我的阿瑶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姬晏拉着姜瑶躺下,用手在在空气中比划着,好像要把他说的展示给她看。
月光从茅草缝隙漏进来,照见姬晏眼底的认真:"明天送你个礼物,比叫花鸡还稀罕。"他故意顿了顿,"现在不说,怕你高兴得睡不着。"
姜瑶轻轻地应了一声,就被他顺势搂进怀里,二人很快进入了梦乡。
……
天刚蒙蒙亮,院外就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姬晏拉开门,只见二十多个族人拎着陶罐、兽皮袋堵在门口,最前排的葛婆婆高举一捆生麻:"换肉!按首领说的,三斤黍米换一斤肥肉!"
人群顿时炸开锅。
"我带了晒干的蘑菇!"
"新编的草席能换条猪腿不?"
姬晏咧嘴一笑,石刀在磨刀石上蹭得锃亮。他特意留下野猪最肥的板油,此刻正静静泡在陶瓮里,而草木灰早已备好。
交易持续到日上三竿。当最后一块肉被换走,姬晏立刻架起陶罐熬猪油。油脂融化成琥珀色的液体时,姜瑶正巧抱着洗衣的陶盆回来,见状惊得盆都差点摔了:"这、这是要做什么?"
"看好了——"姬晏舀起一瓢草木灰倒进油锅,酸涩的焦糊味顿时弥漫开来。姜瑶捂着鼻子后退半步,却见他边搅边加盐水,浑浊的液体竟渐渐分层,上层浮着奶黄色的膏状物。
待混合物冷却定型,姬晏切下一块捧到姜瑶面前:"试试?"
阳光照在淡黄色的脂块上,折射出琥珀般的光泽。姜瑶迟疑地将其抹在手背——粗糙的皮肤竟泛起珍珠般的光泽,芋头黏液和泥渍像蛇蜕皮似的被搓下来。
"这叫肥皂,比皂角好用十倍。"姬晏凑近她耳边,"专门给你做的,这个世界的独一份。"
姜瑶瞪圆了眼睛。她轻轻踮脚在姬晏的唇边留下一个轻轻的吻,然后像只受惊的小鹿逃走了,“快去打猎吧,维刚他们还在等你呢。”
"首领今天射箭准得邪门!"姬维刚扛着新打的野兔嘟囔。他们刚进山半个时辰,姬晏已经射中三只猎物——最离谱的是那只松鼠,竟是被穿过树杈的箭钉在树干上的。
姬良轩挤眉弄眼:"你懂什么,夫人今早肯定给首领吃了仙丹!"
走在最前的姬晏吹着口哨,箭尖挑着只肥硕的山鸡晃悠。他当然不会告诉这三个小子,自己满脑子都是姜瑶那个蜻蜓点水的吻,还有她逃跑时红透的耳尖。
日头西斜时,四人满载而归。皮绳上挂着的六只野兔、四只山鸡随着步伐摇晃。
当姬晏四人扛着猎物出现在村口时,蹲在溪边洗衣的女人们立刻丢下木槌,孩子们光着脚丫从茅屋里窜出来,叽叽喳喳地围了上去。
"天神在上!这山鸡的羽毛能给我家娃做顶帽子不?"葛婆婆颤巍巍地摸着山鸡绚丽的尾羽。
"首领连松鼠都能射穿眼睛!"一个少年崇拜地比划着,"肯定是天神赐的箭术!"
姜瑶从人群中挤进来,麻布裙角沾着新摘的皂角汁。她踮脚取下姬晏肩头的皮绳,指尖不经意蹭过他汗湿的脖颈,又飞快缩回手,耳尖红得像天边的晚霞。"累了吧?"她小声问,捧出装满山泉的陶碗,水里还飘着两片薄荷叶——这是她晌午特意去溪边采的。
姬晏仰头灌下水,喉结滚动间,一滴水珠顺着下颌滑落。姜瑶慌忙用袖口去擦,周围顿时响起善意的哄笑,几个年轻妇人推搡着姜瑶:"瞧瞧咱们首领夫人,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人群的阴影处,大祭司的骨杖重重磕在石头上。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被簇拥在人群里的姬晏,随机叫来了自己的心腹阿福,在其耳边轻轻说了几句。随后便看着姬晏,“看你还能嘚瑟多久,这个首领早晚得是我的。”
此时姬晏还不知道,大祭司针对他设计了一场阴谋。
“大家想要吃上肉,多些皮毛过冬吗?”姬晏准备开展自己的计划。
“想,做梦都想。”人群里依旧是姬维刚等人充当捧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