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报周刊》作为娱乐八卦的风向标。
可以想象这么一篇报道出来，对华耀以及刚刚上映的影片，打击究竟有多大。
不仅是《明报周刊》。
其他几份报纸，更是一起跟风对《九龙迷案》进行了犀利点评。
「星岛日报：烂片之王华耀影业，给港城的最高暴击」
「信报：烂片见过，如此烂实属罕见」
「华侨日报：噱头堆砌起来的垃圾，比地摊文学还烂俗」
……
不等看完一堆报纸，黄威脸色都白了。
他根本想不到，
名不见经传的华耀，居然在短短的半天，吸引了如此多的媒体注意，这哪儿是记者倒霉，而是黄威出门没看黄历。
今天才是电影上映的第二天啊。
如此密集，如此差评的报道出现，别说票房别指望了，恐怕下午影片就会被下映了。
完了，彻底完了。
此刻的黄威，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也就在这时，公司中其他员工也已经到了。
徐雅、郑英雄，包括茶水妹赵丽娟，大家显然听到了消息，纷纷赶了过来。众人看一眼黄威桌子上的报纸，张张嘴，又不由自主闭上。
一时间，办公室陷入诡异的宁静之中。
“嘘，嘘！”
也就在这时，一个缥缈的口哨声由远及近，逐渐到了办公室门口，众人抬头，然后就见陆深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办公室。
郑英雄跟赵丽娟挪开目光。
陈文杰、徐雅忍不住怒目而视。
这货来晚了也就罢了。
公司都快被媒体干死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吹口哨？
“陆深，你是在找死吗，公司都快垮了，你还这态度？”
“我什么态度？”
“你看看这些报纸，若不是你导演水平太差，我们华耀岂会被媒体针对？”
陈文杰一边将几份报纸扔过来，一边怒斥。
陆深根本没接报纸。
今天早晨，他就再次到了莲香楼，趁着吃早饭，将所有报道都看了一遍，何况，这些内容，本就是他爆料出去的。
狗仔纪香凝，几乎原文未动，将陆深的话抄录上去。
陆深又岂能不了解。
不过，陈文杰这货倒是会甩锅，直接将影片遭遇恶评的原因，归结给了陆深的导演水平，简直是恶毒至极。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黄威急忙开始和稀泥。
“算了阿杰，这也不全怪阿深，我们这部影片投资低，也不可能拍出花来。”
“是啊，深哥那几天几乎每天都熬十八个小时，又是拍摄又是改剧本。”郑英雄也急忙附和。
“咱们公司也唔拍过好电影嘛。”赵丽娟也咕哝着。
“哼！”
陈文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显然他也知道，将烂片原因怪到陆深头上，有些名不副实。
办公室中，再一次陷入静谧。
不过，也就在这时，
陆深一声冷笑，走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抬头看向房间中的众人。
“呵，他算了，我可没算。”
“媒体的报道怎么了，一群卖文生活的记者，难道还要堵上他们的嘴，断了别人的生活费？”
“你去影院看过了吗？”
“不错，《光头妹》确实是烂片，但烂片也并非不能实现高票房，抹香鲸的排泄物叫做龙涎香，金丝燕的口水叫做燕窝。“
“烂片烂到一定程度，就是宝藏。”
“出现问题不想着解决问题，跟狗吠一样在这里甩锅，嫁祸，陈文杰，你这样的人，竟然是华耀的台柱子？”
“我今天教你一个知识：黑红也是红，黑粉也叫粉。”
……
陆深的声音不高，但这一番话铿锵有力。
直接就将陈文杰干懵了，
他张张嘴，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回复，也就在这时，陡然，黄威桌子上的大哥大，铃声响起。
黄威看了一眼，急忙接起来。
随即电话里传来声音。
“阿威，爆了，爆了，你们华耀的影片，早晨预售就达到了50万元，今天的票房全部卖出去了，还有人买了明天的票。”
“这，这怎么可能？”黄威手一抖，大哥大砸在桌子上，急忙又捡起来。
“阿威，现在茶馆挤满了人，就等着看你们电影了，观众们一边议论一边大笑，听说是来看你们电影多烂的。”
“坤哥，这……”
“昨天那个接受采访的年轻人，早晨也过来了，刚刚在茶楼上建议「这么烂的影片，要一边看一边骂才过瘾」。”
“一边看，一边骂……”
“对，我打电话是为了告诉你，南华准备给电影紧急加排十点挡……”
……
办公室所有的众人，都被这一通电话惊呆了。
一部媒体、市场公认的烂片，居然能在一上午就卖出了五十万的票房，甚至还有人买了明天的票？
一个人的脑子有问题，难道全部观众的脑子也有问题？
不理解，完全不理解！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呀？
慢着，刚刚陆深好像说【烂到一定程度，就是宝藏】，莫不是茶楼上的那个年轻人，就是陆深吧？
何况，昨天陆深就说过要联系媒体报道……
“阿深，今天茶楼上的那个年轻人……”
“是我。”
“昨天接受采访的人呢？”
“也是我。”
陆深点了点头，这事儿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毕竟，在将热点卡打造成负面效果的时候，陆深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
后世，有着无数烂片就是这样卖出票房的。
比如《富春山居图》，被批混乱无章、逻辑断裂，却卖出三亿票房。
再比如《澳门风云》，被批逻辑松散、闹剧，但仍旧卖出15亿的票房。
而一些优秀的影片，也可能扑街。
流量为王的时代，黑粉甚至比之铁粉更重要。
铁粉可能忽然失去热爱，但黑粉绝对不会忘记仇恨，也正是深谙人性的卑劣，陆深才成功利用热点卡，打造出了电影的黑红现象。
何况今天早晨，陆深又去茶楼烧了一把火。
如今这把火正熊熊燃烧，直冲天际。
而也随着陆深承认，
整个办公室中的人，已经彻底惊呆了。
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事？
不仅面对媒体，将自家的电影骂得一无是处，居然还把电影骂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