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闻言先是一愣,旋即脸上笑意更盛:“是父皇给你的底气?”
女官轻轻摇头:“回殿下,奴婢名叫璃珈,来东宫之前,奴婢是宫中的尚宫。”
她说完这句话,便彻底沉默下来,眼帘低垂,目光重新落回冰冷的地砖。
“尚宫?”李陵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真正的惊诧。
尚宫是正五品女官,统领尚宫局四司,负责文书印信、宫闱管钥。
若这女官只是在来东宫之前,担任过这个职位,倒还不至于让李陵这么一个太子回有什么忌惮。
重点在于能够在宫中担任这个官职,无疑是贵妃娘娘的心腹,还是心腹中的心腹那种。
如果说老皇帝是李隆基和董卓的话,那这位贵妃娘娘无疑就是杨贵妃和貂蝉。
正儿八经属于那种受宠程度,可以堪比杨贵妃和貂蝉,达到祸国殃民的存在。
或许是老皇帝上了年纪的原因,那位贵妃娘娘如今并无子嗣。
眼前这个女人是贵妃娘娘的心腹,以自己这个太子如今的处境,敢不敢杀先抛开不谈。
就算敢,也不会杀。
贵妃娘娘可是自己现如今,想抱都不一定抱的上的大腿。
李陵看着眼前这名女官,眼中光芒闪烁。
老皇帝安排贵妃的心腹来盯着自己,到底什么意思。
是受了贵妃的蛊惑,贵妃想要跟自己这位太子殿下扯上什么关系?
还是老皇帝认为寻常的宫女,镇不住自己这个太子?
贵妃应该没有理由想要跟自己这么一个,跟废了几乎没什么区别的太子扯上关系。
不说贵妃的年纪好像跟自己差不了多少,哪怕是贵妃的年纪比自己大,自己也没法过继给她当儿子。
根据宗法制度与宫廷礼制,太子作为皇后所生的嫡长子,身份和继承权具有不可替代性,不可能过继给贵妃或其他妃嫔。
过继需要遵循‘小宗入继大宗’的原则,没有嫡长过继给庶母的道理。
换做其他王朝,储君没有一个强大的外戚或许还能算是一个优势,不用担心外戚干政的问题。
可到了这世家强盛到与皇族共天下的大夏,没有外戚势力反倒成了劣势。
大夏自立国以来,皇位的传承人都有着世家大族的外戚背景。
今天是你家女儿跟皇帝的子嗣是皇位传承人,明天他家女儿跟皇帝的子嗣是皇位传承人。
大家轮流做,算是彼此间的默契。
要是突然立个没有世家作为外戚的皇子,免不了会让世家跟皇室离心离德。
老皇帝没有将自己作为储君培养,主要原因无外乎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一个强大的母族作为靠山。
贵妃娘娘虽然受宠,地位尊贵,可她是异族,母族不过是一个内附小国的国主。
说难听点,跟一个部落的族长也差不了多少。
也就不存在老皇帝想要让自己认贵妃为庶母,想要给自己找个母族靠山的可能。
自己如今的处境,贵妃如果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对她来说有害无益。
老皇帝的子嗣少说也有三四十个,贵妃若是想要过继一个儿子,可选的皇子太多了。
她根本没必要选自己这么一个,在法理上属于不可选的太子。
就算她脑子抽了,看上了自己,宗族礼法那一关她也过不去。
李陵思索了许久,始终想不明白,贵妃的心腹,怎么会出现在这。
难不成是因为我是穿越者,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因为有主角光环的存在,配角们就是这么无脑,剧情就是这么无脑,就是没有理由地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有机会跟贵妃扯上关系的助力?
想到这,李陵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真要是抱着这种心态,怕是自己很快就能杀青领盒饭了。
算了,想不明白,暂时就不想了。
还是先想个办法,把那些盯着自己的禁卫给赶出去。
被这么多人盯着,什么都做不了。
“替我更衣。”李陵掀开锦被下床,声音平静无波。
璃珈垂首应诺,没有丝毫犹豫或抗拒。
她转身走向衣桁,动作依旧带着尚宫特有的干练与韵律。
很快,两名低眉顺眼、同样面无表情的侍女也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在璃珈的示意下,三人合力,如同摆弄一件精致的器物般,为李陵穿上那件玄色绣金蟠龙常服。
动作迅速、精准,带着宫廷训练出的刻板。
璃珈亲自为他系上玉带,整理衣襟袖口,指尖冰凉,避开了他额角的伤口。
更衣完毕,李陵并未多言,迈步朝着朝殿外走去。
璃珈和两名侍女无声地跟在他身后,如同三道沉默的影子。
殿门被推开,正午刺目的阳光瞬间涌入,让习惯了殿内昏暗的李陵微微眯起了眼。
庭院中,那些玄甲禁卫依旧如同铁铸的雕像般挺立,位置纹丝未动。
看到太子出来,为首的队正只是象征性地微微颔首,抱拳行了个军礼。
动作敷衍,眼神锐利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漠然。
“参见太子殿下。”队正的声音洪亮,却毫无敬意,如同在走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场。
他身后的禁卫们也只是略略调整站姿,目光平视前方,仿佛眼前走来的并非储君,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李陵停在阶前,阳光将他玄色的身影拉得修长。
他目光扫过这些披坚执锐的禁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庭院:
“这里是东宫内院,以后没有孤的命令,孤不希望再在这里看到你们。”
队正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惶恐,反而带着一丝军伍之人特有的耿直和对眼前这位不得圣心的‘废太子’的轻视。
他挺直腰板,声音依旧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回禀太子殿下,末将等奉陛下谕旨,持天子符令,护卫东宫,尤其是殿下寝宫安危。”
“职责所在,不敢擅离,请殿下明鉴。”
他刻意强调了‘陛下谕旨’、‘天子符令’、‘职责所在’,每一个字都在重申他们行为的正当性,以及对太子命令的无视。
那神情,仿佛在说:你一个被幽禁的太子,就别瞎指挥了,我们只听陛下的。
面对这种赤裸裸的轻慢和藐视,李陵的脸上没有任何怒容,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哦,这样啊。”
李陵笑着点了点头,他忽然一个转身。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伸手揽住了站在他侧后方,毫无防备的璃珈的腰肢。
“啊!”
璃珈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了过去,踉跄着扑入了李陵的怀中。
紧接着,只听“嗤啦——!”一声裂帛的锐响,刺破了庭院的死寂!
李陵的另一只手,粗暴地抓住了璃珈深青色宫装的前襟,狠狠向下一撕!
璃珈那身庄重保守的女官常服,从领口到胸前,瞬间被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深青色破碎的布料下,露出了内里月白色的诃子,那诃子根本无法完全包裹住璃珈那惊心动魄的饱满。
雪白细腻,圆润丰隆的胸脯曲线,在撕裂的衣襟下暴露无遗。
那丰腴雪白的幽深沟壑,在正午的阳光下,白得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