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穿越小说 > 你是太子,你为什么要谋反 > 第5章  燕王
女官垂眸,声音依旧平板无波。
“回殿下,自那夜甘露殿后,您已昏睡三日。”
三日......看来东宫内的这些人,应该都是这三日调换的。
李陵目光扫过眼前这张陌生的,如同戴了面具般的脸。
现在外面应该很多人想要自己这条命,巴不得自己现在就突染恶疾暴毙。
晋王会不会对自己下手不知道,可如果自己是燕王或者是楚王,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个时候想办法弄死自己这个太子,不仅能让太子之位空出来,还能把脏水泼到晋王的头上。
谁让自己如果死了,他是明面上获益最大的那个呢。
眼下最重要的是,需要知道在这东宫之中,还有没有能用的人。
收买老皇帝安排过来的这些人有些不太现实,最好能够想办法出去一趟。
当务之急是寻一些可用的人,先建立起一个能够了解朝野动向的情报组织。
然后想办法跟宫里建立一些联系,找机会让老皇帝解了自己的禁足。
否则以自己目前的处境,说不准哪天就‘突发恶疾’暴毙了。
记忆中,平日里经常跟自己在一起厮混的那些纨绔子弟,有几个感觉应该还是有些可以用之处的。
景国公家的庶子韩晦渊,青楼VIP,号称‘平康坊夜莺’。
整日偎红倚翠,写些艳词浪曲,酒桌上最爱八卦,连六察御史孟文昌的小妾与马夫有染的事情他都知道。
如果能够开一条东宫通往外界的密道,再把韩晦渊收入麾下。
别的不说,至少在这长安城,自己如果想要知道些什么,问题应该不大。
该怎么瞒过眼前这些人出去一趟呢?
李陵咽下最后一口苦涩的药汁,将空碗递给女官,状似随意的开口,声音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和一丝慵懒:
“三日......倒是睡了场好觉,只是这醒来,东宫倒是清静了许多。”
他顿了顿,仿佛不经意地问道:“孤记得......以前在东宫伺候的那些老人,还有孤养的那些......解闷的玩意儿,可都还在?”
“父皇......没有一并处置了吧?”
女官接过药碗,动作一丝不苟,声音毫无波澜:“回殿下,陛下有旨,东宫属官、护卫,凡是那晚涉及惊扰宫禁之事者,已尽数锁拿下狱,听候有司发落。”
“其余宫人内侍,皆已遣散或调往别处。”
李陵心中微沉,但面上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丝‘惋惜’的神色。
“哦?都打发了啊,可惜了......孤那对会唱曲儿的百灵鸟,还有那个会跳胡旋舞的胡姬。”
女官面无表情:“陛下念及殿下需静养,已将一应伶人、乐工、舞姬,悉数遣出了东宫。”
“这样啊......”李陵拖长了语调,显得意兴阑珊。
他靠在软枕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锦被。
片刻后,他像是忽然想起来,带着点期待地看向女官:
“那......孤的那些侍妾呢?总不至于......也都被父皇赶走了吧?”
属官、护卫、仆役可以全部换掉,但名义上属于太子私人的侍妾,尤其是那些出身不高的姬妾。
如果全部驱逐或处死,动静太大,也显得皇帝过于刻薄。
老皇帝为了面子,至少会留下几个无关紧要的。
女官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声音依旧平稳:“回殿下......”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停在寝殿门外。
一个同样穿着深色宫服、面生的内侍躬身入内,声音不高不低地禀报。
“启禀太子殿下,燕王殿下携......燕王侧妃,前来探望殿下。”
燕王?七皇子李峻?
燕王侧妃?那位本该成为太子妃的,莒国公高家的小姐,高枕溪?
李陵眉头微微一皱,燕王李峻,排行第七,母族是关陇独孤氏。
燕王以骁勇善战,军功赫赫著称,在朝中风评颇佳,与四皇子晋王李珩的‘儒雅知礼’不同,这位燕王素来锋芒毕露。
如今,他带着高枕溪来探望自己这个刚刚经历谋反未遂,幽禁东宫,头上还缠着纱布的太子。
其用心,不言而喻。
李陵靠在软枕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请。”
李陵的声音嘶哑而平静,听不出喜怒。
片刻后,脚步声再次响起。
燕王李峻率先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天青色的亲王常服,玉带束腰,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关切的微笑。
那份从容气度,与此刻形容狼狈、囚于病榻的李陵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着月白色流云锦裙的女子。
正是莒国公府的小姐,原身那个被燕王抢走的未婚妻,高枕溪。
她身姿窈窕,面容清丽绝伦,眉宇间带着一丝书卷气息。
高枕溪微微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自始至终没有看向床榻上的李陵。
“皇兄!”
燕王李峻快步上前,在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脸上满是真挚的担忧和痛惜。
“听闻皇兄那夜在甘露殿受了伤,又昏迷数日,臣弟真是忧心如焚!”
“奈何父皇严令,非旨意不得擅入东宫,臣弟只能在府中日夜悬心。”
“今日好不容易求得父皇允准,这才急急赶来探望。”
“皇兄伤势如何?可还安好?”
他语速不快,声音温润,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若非李陵深知其底细,几乎都要被这份手足情深感动了。
李陵扯了扯嘴角,牵扯到额角的伤,一阵刺痛,让他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和虚弱。
“有劳七弟挂念,孤......还好,死不了。”
他刻意用了‘孤’的自称,提醒着彼此的身份。
“皇兄万不可如此说!”
李峻立刻露出一副不赞同的神色,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责备。
“你是国之储君,身系社稷安危,怎可轻言生死,那夜之事......”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目光飞快地扫过李陵额角的纱布,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定是那些乱臣贼子蛊惑,让皇兄受了天大的委屈!”
“父皇......父皇想必也是雷霆震怒之下,一时失手。”
“皇兄可莫要因此而记恨父皇才是......”
李峻说着,仿佛才想起身后的人。
他侧身一步,露出高枕溪的身影,语气温和地开口。
“对了皇兄,枕溪听到你受了伤,亦是十分忧心,执意要随臣弟一同前来探望。”
高枕溪这才抬起眼眸。
她的目光落在李陵苍白的脸上,那额角刺目的纱布让她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冰封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她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无可挑剔的礼节,声音清冷如珠落玉盘:
“臣女高枕溪,见过太子殿下,愿殿下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