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渊的手在她腰间捏了捏。
她抬眸正撞进他似笑的眼底,那双眼在玉珠帘后亮得惊人,仿佛看透她所有离经叛道的遐想。
心虚得她冷汗瞬间沁透中衣。
却听他俯耳低语:“爱妃若想喊,朕给你递话本子。”
岳皇后纤眉微微一蹙,他俩在说什么?加重了搀扶的力道。
姜苡柔望着天际盘旋的礼乐鸟,品出几分荒谬的甘甜。
这体面是腹中骨血挣来的,是身后帝王硬捧上来的,像场精心编织的幻梦。
可那又如何?
这般快意,合该属于她。
“柔柔,你坐着歇会儿。”进入偏殿后,焱渊将人安顿在铺了软垫的禅椅上,指尖在她掌心挠了挠,“看朕为你和龙蛋祈福。”
三声浑厚的钟鸣震落檐角铃铛,焱渊立于汉白玉祭坛中央,玄色冕服上的日月星辰纹在阳光下流转。
他接过礼官递来的青铜酒樽,将琼浆洒向天地时,在十二旒珠帘后勾起唇角。
除了常规的国泰民安,今年他偷偷添了句:“求上天保佑朕的柔柔平安生产,若得皇子,朕必大赦天下。”
岳皇后在侧后方听得真切,攥着玉圭的手指微微发白,端庄地跟着祝祷:“求上天保佑宸妃诞下皇子。”
心想横竖都是陛下的血脉,总比其他狐媚子生的强。
偏殿内,姜苡柔捧着茶盏远眺祭坛上那道挺拔的身影。
语嫣正将素点心切成小块,云影从梁上倒吊下来:“胖丫头!这破点心还没你做的杏仁酥好吃!”
“谁、谁胖了!”语嫣手一抖,酥皮渣子落了满裙。
云影凑近:“咦?你脸怎么红扑扑的?发烧了?”说着就伸手摸她额头。
“嗖!”语嫣瞬间弹开三丈远,脸红得像煮熟的虾。
姜苡柔眯眼旁观——哟,有情况?
云影今日束发的靛青发带,可不就是语嫣上月丢的那条?
祭天完,恰逢午膳时分。
斋堂内气氛诡异得能听见银箸碰碗的声响。
焱渊刚把素面挑进姜苡柔碗里,岳皇后立刻夹了块素鹅:“妹妹尝尝这个。”
“陛下,皇后姐姐也吃......”
姜苡柔笑得像只被围观的雪貂,碗里堆起的小山尖随着又一块香菇的加入终于崩塌。
岳皇后咬着后槽牙给焱渊布菜,心想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腻歪到什么程度。
想二人世界?没门,我非要掺和一下。
姜苡柔被突如其来的孕吐搅得皱眉,焱渊当即扔了筷子给她拍背,急得连——“是累着了吗?”都喊出了颤音。
“臣妾无碍。”姜苡柔偷捏帝王掌心,抬头一看——皇后用银箸把豆腐戳成了蜂窝。
午膳后,好不容易甩开皇后,焱渊扶着姜苡柔漫步到古银杏树下。
千年树冠筛落碎金般的光斑,映得她睫毛像沾了金粉。
“陛下,谢谢。”她仰起脸,眼角有莹光闪动。
这声谢谢,心有多诚只有她自己知道。
是为他中断祭天折返的疯狂,为他当众给予的偏宠,更为他亲手扫去她前世阴霾。
听她说这句话,焱渊蓦地红了眼眶,将人小心环住:“这本该是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