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公迎上来:“长公主,陛下正与户部商议西南盐务......”
“无妨,本宫候着便是。”
殿内传来焱渊震怒之声:“赵氏好大的胆子!盐井官营的诏令都敢阳奉阴违!”
此时,户部侍郎连滚带爬跑进殿里:“陛下!八百里加急!益州盐工暴动,赵家三公子被......被乱民吊死在盐井架上了!”
焱渊看完急报扔给几位大臣:“好个赵氏,先帝赐他们经营盐铁的殊荣,倒养出群蛀虫。”
户部尚书道;“盐工暴乱实为赵氏克扣工钱所致,他们私凿的七口盐井,产量堪比朝廷官井......已经垄断西边的盐道。”
“陛下,这事若是处理不好,恐会闹出暴乱啊!”
寂静半响,忽传来帝王冷喝:“你们都滚回内阁想解决办法!”
殿门洞开,几位大臣面色灰败地退出来。
嘉敬整了整鬓边九鸾钗,进殿见满地奏折中,西南舆图被朱砂画了个血红的圈。
烛火将帝王身影投在蟠龙屏风上,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她跪下,九鸾金钗垂下的珍珠轻晃,映着低垂的眉眼。
“皇兄,母后年迈糊涂,臣妹代她向您请罪。母子连心,还望陛下......顾念骨肉之情。”
焱渊背对着她,龙袍下的肩背紧绷,唇角划过一抹笑。
朕去中正殿大闹一场,不就是为等你来吗?
半晌,帝王转身,眼底猩红浓烈:“骨肉之情?她害朕的皇嗣时,可曾想过骨肉之情?!”
嘉敬额头抵地:“陛下息怒......”
焱渊长叹一声,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罢了......朕这几日,被西南之事搅得心神不宁,倒让皇姐看了笑话。”
嘉敬眸光微闪,却仍伏地不动:“西南......可是盐井之事?”
焱渊从案上抽出密折,扔在她面前:“赵家胆大包天,私挖盐井,倒卖官盐,朕派去的盐运使险些被他们活埋!”
嘉敬拾起密折,仔细地看过。
半晌,她凤眸坚定,声音清越:“陛下,臣妹愿替您分忧,解决盐铁之乱!”
焱渊似是诧异,随即快步上前,一把扶起她:“皇姐......”
他声音微哑,眼底动容,“西南凶险,赵家狼子野心,朕怎忍心让你涉险?”
嘉敬抬眸,目光坚定:“臣妹虽为女子,却也知社稷为重。母后和鸿乾在西南经营多年,若由臣妹出面,或可劝他们迷途知返......”
焱渊深深望着她,长叹:“皇姐之心,朕甚慰。”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低沉,“西南军权,朕一直未能完全掌控,鸿乾......终究是朕的亲弟,朕不忍对他赶尽杀绝......”
——军权!
嘉敬心头狂跳,指尖几乎掐进掌心。
若能拿到西南兵符,她便能真正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陛下放心,”她郑重叩首,“臣妹定不负所托。”
焱渊扶起她,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冷笑:“有皇姐在,朕......安心了。”
“皇姐可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偷溜出宫去东市买糖人?”
嘉敬掩唇轻笑:“那时,鸿乾告状,害咱们俩被母后狠狠责罚一顿。”
“母后罚朕于烈日下跪在院中,”焱渊目光温和,“是皇姐为朕求情......时光如梭,如今皇姐能替朕分忧国事了,朕心慰。”
二人相视一笑,温情下,眼底皆是深不见底的算计。
嘉敬退下后,焱渊指尖摩挲着案上的西南舆图,眼底寒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