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道:“殿下,您不在宫中这几年,太后娘娘和晋王不受陛下待见,多次闹得水火不容。昨日,太后叫宸妃去逼问文安侯家产,陛下一怒之下杀了慈宁宫两个一等嬷嬷,罚了全殿人。”
嘉敬抚摸桌上的镇纸青玉狮,虽然自小他们姐弟关系好,可经过这几年,情变淡了,身份变了。
焱渊已不是从前,而是皇帝,皇帝多疑心。
她起身到窗前,院中翠竹摇曳,映得眸色幽深。
要想取得帝王的信任,首先得递上投名状。
“红菱,去把这件事办妥,这是本宫送给陛下的大礼。“
红菱躬身道,“奴婢明白。“
青芜捧来一盏滋补汤,柔声劝道:“殿下后日大婚,该好生将养精神。”
嘉敬轻抚面颊。
这些日子忙于筹谋,倒忘了自己还是个待嫁的新娘。
*
浴房内水雾氤氲,她闭目倚在红木浴盆中。
青芜一边添着香露,一边笑道:“郡王这几日亲自督办公主府,事事尽心,当真体贴。”
嘉敬未应,竟是睡着了。
梦中,北疆的寒风裹着腥臭扑面而来。
粗粝的手掌掐着她的脖颈,混着羊膻味的喘息喷在耳畔,数不清的男人在她身上留下青紫的痕迹.....
“滚开!”她猛地惊醒,眼中满是惊恐和愤怒,疯狂搓洗手臂,指甲在肌肤上划出红痕。
“殿下!”青芜慌忙上前。
嘉敬浑身颤抖,眸中尽是癫狂:“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青芜被狠狠的几拳头砸在脸上。
“母亲!”诺宁的惊呼从门外传来,小家伙跌跌撞撞跑进来差点摔倒,被赵嬷嬷一把扶住。
嘉敬急忙抹去脸上水珠,强扯出笑容:“去哪儿玩了?”
“看了孔雀,还有一只梅花鹿和它的宝宝小鹿!”诺宁眨着天真的大眼。
赵嬷嬷哄道:“郡主,老奴带您去备些鲜果可好?”
“好,我要准备给母亲吃。”
待脚步声远去,嘉敬瞬间瘫软,哑声道:“都出去。”
殿门关上刹那间,她猛地捂住耳朵,可那些淫邪的笑声仍在颅内回荡。
“我是...长公主啊......”明明生来就该万人跪拜,为何偏偏要承受这般折辱?
忽然剧烈地干呕起来,可吐出的只有酸水。
“阿楠......”她呜咽着抱住双臂,喃喃自语:“你说过会治好我的......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对不对?”
坤宁宫.阖宫请安
陛下到底为何派重兵把守瑶华宫?
真的很难猜。
宁馥雅扶着宫女的手,绛紫色裙裾扫过门槛,眼风往西边一瞟,红唇便勾了起来。
“今儿瑶华宫外头的侍卫,可比咱们请安的姐妹还多呢。”
话头一开,众妃嫔七嘴八舌起来,
“准是因为宸妃还记挂着前夫,所以陛下将她软禁了。”
“她做着陛下的宠妃,手里还攥着前夫的金钥匙吗?”
什么人啊,享受着男人双份的爱。
“听说昨儿夜里,有两个不长眼的想翻墙进去,被射成了刺猬——”
岳皇后端坐凤座,指尖在扶手上轻轻一敲。
笑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