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死人订单 > 第一章

我送外卖时接到诡异订单:奶茶加一百元纸钱。
开门的是个美艳女人,旗袍开衩处却露出青白尸斑。
她指尖滑过我喉结:小哥辛苦,进来喝杯茶
01
傍晚六点,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逐一点亮,争先恐后地驱赶着黄昏的余烬。
我跨在电瓶车上,屁股底下那硬邦邦的坐垫硌得骨头生疼。
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亮着,像只不知疲倦的眼睛,牢牢钉在已送达的订单列表上。
又是乏善可陈的一天,送出去十几份餐,换回一串冰冷的数字和一身黏腻的汗。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唤了一声,我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嘴唇,琢磨着待会儿找个路边摊,随便扒拉点什么填填肚子。
就在这时,叮咚——一声脆响,像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周遭的喧嚣。
我条件反射般低头看去。
屏幕顶端,一个崭新的订单信息弹了出来,简洁得甚至有点冷酷:
一杯珍珠奶茶,送往青松苑小区7栋1404室。
配送费……嗯,比平时多那么几块,聊胜于无。
指尖习惯性地往下滑动,目光扫过备注栏的瞬间,我的呼吸猛地一窒。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行字:
希望外卖小哥哥上来的时候,帮我在楼下佛具店买一百元的纸钱元宝,我不方便下楼。钱待会给你!
一股寒气,毫无预兆地从我的尾椎骨猛地窜起,沿着脊椎一路向上,狠狠撞在后脑勺上。
握着车把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死人订单。
这三个字像三块冰冷的秤砣,沉甸甸地砸进心湖深处,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刺骨的寒流。
我下意识地扭头,视线扫向车座桶——那里面,确实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小袋东西。
那是我上一次业务往来留下的纪念品,一个试图用同样手段把我诓进屋里的客户最后的归宿。
骨灰……在塑料密封袋里摩挲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干燥和粗糙。
青松苑
这名字听着就透着一股子陈旧。
记忆里,那片老小区藏在高楼大厦的阴影里,像一块被遗忘的旧布丁。
墙皮斑驳,楼道里常年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若有似无的……类似廉价香烛燃烧后的气息。
7栋尤其记得那栋楼的电梯,运行时总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空气似乎凝固了,傍晚的微风也带上了刀刃般的凉意。
我盯着那行备注,每一个字都像用冰锥刻出来的。
不方便下楼呵。上一次那个不方便下楼的,最后可是被我亲手装进了密封袋。
短暂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我咧了咧嘴,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接下了这单。
行,活儿来了。
既然人家有需求,我这送货上门的,怎么能拒绝
电瓶车再次启动,汇入晚高峰的车流。
只是这一次,目的地不再是某个饥肠辘辘的食客,而是指向一片弥漫着纸灰和檀香味道的未知。
青松苑的入口隐在一条枝繁叶茂的老街深处,几盏昏黄的路灯有气无力地亮着,光线被浓密的梧桐树叶切得支离破碎,在地上投下鬼影般摇曳的图案。
小区门口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半开着,门卫室里黑着灯,空无一人,只有门口石墩子上贴着的褪色春联一角在晚风中簌簌抖动。
我把电瓶车随意停在7栋楼下的阴影里,锁车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楼前确实有家小小的佛具店,橱窗里摆满了花花绿绿的纸人纸马、成串的金银元宝,还有印着诡异图案的纸钱。
店门紧闭,里面没有灯光,像一个沉默的洞穴入口。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异样,推开了沉重的单元门。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霉味、灰尘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陈年香灰的气味扑面而来,瞬间堵塞了鼻腔。
楼道里的声控灯大概坏了,任凭我重重跺了两下脚,依旧一片死寂的漆黑。
只有安全通道那个幽绿色的指示牌,散发着微弱而惨淡的光,勉强勾勒出楼梯和电梯门的轮廓。
电梯门是那种老式的铁栅栏门,我用力拉开,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呻吟。
轿厢里更暗,角落似乎堆着些模糊的杂物。我按下了14楼的按钮。
嗡——
电梯猛地一震,开始以一种令人心头发慌的缓慢速度向上爬升。
轿厢内部发出各种奇怪的声响:
有绳索摩擦的嘶啦声,有金属部件轻微碰撞的叮当声,还有……
一种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呜咽
像是风从极细的缝隙里挤过,又像是某种小动物濒死的哀鸣。
我背靠着冰冷的厢壁,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快速地撞击。
电梯门终于在14楼哐当一声打开。
一股更浓郁、更刺鼻的香烛味混杂着灰尘的气息涌了进来,几乎让人窒息。
走廊里的灯倒是亮着几盏,但都是那种瓦数极低的白炽灯泡,光线昏黄暗淡,勉强照亮脚下磨损严重的水磨石地面。
两边的墙壁斑驳不堪,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底下灰黑色的水泥,像生了丑陋的皮肤病。
空气是凝滞的,带着一种地下室的阴冷潮湿。
1404室的门牌钉在一扇老旧的暗红色防盗门上,油漆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锈蚀的铁皮。
门框两边,贴着褪色的、字迹模糊的春联。
我站定在门前,没有立刻敲门。
右手无声地滑进外卖服宽大的口袋里,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的、圆柱形的硬物——特制的浓缩辣椒水喷雾。
左手则稳稳拎着那杯温热的奶茶,以及……一个沉甸甸的、在佛具店门口临时买的、装满了纸钱和金银元宝的白色塑料袋。
纸钱粗糙的边角和元宝尖锐的棱角,隔着薄薄的塑料袋硌着我的掌心。
笃、笃、笃。
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在死寂的走廊里回荡,显得异常空洞。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我准备敲第二下时,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开了。
紧接着,是门轴转动时发出的、干涩悠长的吱呀——声。
门只打开了一道十几厘米宽的缝隙。
一张脸出现在门缝的阴影里。
只一眼,我的呼吸就停滞了半拍。
那无疑是一张美得近乎妖异的脸。
皮肤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冷调的、毫无血色的白,像上好的细瓷,却缺乏活人的温润光泽。
嘴唇却涂得异常鲜红,饱满欲滴,如同吸饱了鲜血。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瞳孔极黑极大,眼尾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冰凉的、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审视。
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在光洁的额前。
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丝绒旗袍,领口扣得一丝不苟,衬得那截脖子愈发纤细苍白。
旗袍的剪裁极好,紧紧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
小哥
她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隔着一层水的柔媚和沙哑,尾音微微拖长,像羽毛轻轻搔过耳膜。
辛苦你了。
她的目光落在我左手的奶茶和那袋纸钱元宝上,红唇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门缝又开大了一些,她似乎要伸手来接。
就在她抬手的瞬间,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墨绿色的丝绒旗袍开衩很高,随着她身体前倾的动作,开衩处,一抹刺眼的青灰色猝不及防地撞入我的视线!
那颜色极度不自然,边缘甚至带着些暗紫色的淤痕,如同腐败的印记,深深地烙印在原本应该光洁白皙的大腿皮肤上。
尸斑!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经上。
指尖口袋里的辣椒水喷雾,瞬间被我攥紧,金属外壳冰冷的触感刺入掌心,带来一丝扭曲的清醒。
她似乎并未察觉我的异样,那只伸出的手没有去接东西,反而轻盈地、带着一丝凉意,滑向我的脖颈。
修剪得异常尖利的指甲涂着同样鲜红的蔻丹,几乎要触碰到我喉结的皮肤。
外面好热吧进来坐坐,喝杯茶歇歇
她的声音更加甜腻,那双黑洞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眼波深处仿佛有漩涡在旋转,试图将人的魂魄吸进去。
钱……我这就拿给你。
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了门框内侧,身体微微前倾,旗袍开衩处那片刺目的青灰色尸斑,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
指尖的冰凉感几乎要贴上皮肤,那股混合着浓烈香烛与腐败甜腻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我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绝对称不上友善、甚至带着几分狰狞意味的笑容。
喝茶我的声音不高,甚至刻意压得有些沙哑,但在这死寂的楼道里异常清晰,好意心领了。不过……
我顿了顿,笑容加深,眼神却锐利如刀锋,直直刺向她,上次请我‘喝茶’的那位,骨灰还在我电动车座桶里放着呢,闷得够久了,估计都快馊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女人脸上那副精心描画的、柔媚入骨的笑容,如同遭遇重锤的薄冰,瞬间僵死、凝固。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猛地收缩,里面流转的魅惑漩涡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非人的惊愕和难以置信的凶戾!
那眼神,像是从地狱深渊最底层射出的怨毒寒光,瞬间将周遭空气冻结。
你——!
一声尖锐到变形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嘶鸣从她鲜红的唇间迸发出来!
那只原本带着冰凉诱惑伸向我脖颈的手,五指骤然弯曲成爪,鲜红的指甲暴涨,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猛地朝我的面门抓来!
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红影!
就是现在!
在她被识破真身、心神剧震、攻击意图完全暴露的刹那,我的右手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闪电般从口袋里抽出!
紧握在手中的金属罐体毫不犹豫地对准那张因暴怒和惊骇而扭曲的、惨白又艳丽的脸,狠狠地按下了喷头!
嗤——!!!
一股极其辛辣刺鼻、浓度惊人的红色雾气猛烈喷出,瞬间弥漫开来,像一团愤怒的微型血云,精准地笼罩了她的整个头部!
呃啊——!!!
凄厉到无法形容的惨嚎声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那声音里充满了纯粹的痛苦和怨毒,完全不像是人类喉咙能发出的声响,更像是某种野兽被滚油泼中时的绝望嘶吼。
浓烈的辣椒素雾气发挥了它霸道的作用。
她猛地向后踉跄,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和口鼻,身体痛苦地扭曲、抽搐。
那张美艳的脸庞因为剧痛而剧烈痉挛,眼泪、鼻涕混合着辣椒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将精致的妆容冲刷得一塌糊涂,显露出底下更加死气沉沉、甚至隐隐透出青灰底色的皮肤。
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痛苦的吸气声,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剧烈的呛咳。
机会稍纵即逝!
我左手一直拎着的那个巨大的、印着外卖平台LOGO的银色保温袋,此刻不再是保温的工具,而是致命的武器!
我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将这个坚韧厚实的袋子猛地朝她因痛苦而低垂、毫无防备的头颅套去!
噗的一声闷响,像是麻袋套住了挣扎的活物。
呃!呜——!
保温袋瞬间将她整个脑袋连同捂着脸的手一起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里面立刻传出更加沉闷、更加疯狂的嘶吼和挣扎!
她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身体剧烈地扭动、撞击,试图甩掉或者撕开这层隔绝空气的束缚。
那力量大得惊人,我几乎要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去压制她套着袋子的上半身,才能勉强控制住她不挣脱出来。
放开我!你这…低贱的…虫子!!
保温袋里传出她歇斯底里、含混不清的咆哮,声音因隔着一层厚布而显得异常沉闷,却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滔天的怨毒和疯狂。
她胡乱挥舞着手臂,尖锐的指甲在保温袋厚实的尼龙面料上疯狂抓挠,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啦嗤啦声。
低贱
我死死压住她,膝盖顶在她的腰侧,用尽力气压制她非人的挣扎,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
混乱中,我瞥见门内客厅的景象——正对着大门的地方,赫然摆着一个简易的供桌!
上面放着一张放大的黑白遗照!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墨绿色的丝绒旗袍,笑容温婉,正是眼前这位!
但照片里的她,眼神是正常的,带着活人的温度。
供桌上一只小小的香炉里,插着三支快要燃尽的线香,灰白色的香灰积了厚厚一层。
旁边,一对红色的电子蜡烛正发出微弱而恒定的红光,塑料感十足。
遗照!电子蜡烛!香炉!
所有零碎的线索瞬间在脑中炸开,串联成一条冰冷的锁链——那浓烈的香烛味,是为了掩盖尸臭!
电子蜡烛和遗照,说明这里根本就是一个临时的灵堂!
她所谓的不方便下楼,是因为她根本就是一具需要香火和……某种能量来维持活动的尸体!
呃啊——!!
保温袋里的挣扎更加狂暴,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或者纯粹是求生的本能爆发。
那抓挠的声音更加密集刺耳,保温袋厚实的外层竟开始出现一丝丝白色的裂痕!
不行!这袋子撑不了多久!
我咬紧牙关,拼尽全身力气,利用她挣扎时身体失衡的瞬间,猛地将她整个人朝着门内狠狠地一推!
同时自己也借力向后急退!
砰!
她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客厅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套着银色保温袋的头颅因为撞击而暂时停止了疯狂的扭动。
机不可失!
我猛地伸手,抓住那扇沉重的暗红色防盗门的边缘,用尽全身力气——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死寂的楼道里炸开!
厚重的防盗门被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狠狠地甩上!
金属门框撞击门框的声音在狭窄空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门关上了。
将那疯狂扭动挣扎的银色头颅,那刺耳的抓挠声,那怨毒的嘶吼,以及那供桌上黑白的遗照、闪烁的电子烛光……统统隔绝在了那扇冰冷厚重的门板之后。
嗬…嗬…
我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汗水顺着额角、鬓角疯狂地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
刚才那短短的、电光火石般的搏斗,耗尽了我全部的力气和心神。
走廊里昏黄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门内,沉闷的撞击声和抓挠声还在持续,隔着厚重的门板,如同擂鼓般敲击着我的神经。
咚!咚!咚!
每一次撞击都让门框周围的灰尘簌簌落下。
嗤啦…嗤啦…
那是尖锐指甲在金属门板上绝望划过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刮在骨头上。
还有那压抑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嘶吼,断断续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这扇门……能挡住她多久
我死死盯着那扇仿佛随时会被撞开的暗红色门板,肾上腺素带来的短暂力量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彻骨的后怕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
快走!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
我猛地站直身体,踉跄了一下才稳住,不再看那扇发出恐怖声响的门,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向楼梯间。
安全通道的绿色指示灯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而诡异的光芒,如同引路的鬼火。
我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发出巨大而凌乱的回响,每一步踏下都震得脚底发麻,仿佛整栋腐朽的楼都在我的脚步下呻吟颤抖。
一层,两层……十四层楼的高度从未显得如此漫长。
肺叶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栋楼!离开这个鬼地方!
终于,一楼那扇沉重的单元门出现在眼前。
我猛地撞开那扇锈蚀的铁门,冰冷的、带着汽车尾气和城市尘埃味道的晚风呼地灌了进来,扑打在汗湿的脸上,带来一丝活着的实感。
我的电瓶车还静静地停在楼下的阴影里。
我几乎是扑过去的,颤抖的手摸索着钥匙,试了两次才插进锁孔。
咔哒。
车锁打开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如此美妙。
我跨上车座,扭动电门。
电瓶车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平稳地滑了出去。
车轮碾过路面,驶离了青松苑那片被浓重阴影覆盖的区域,汇入了外面街道相对明亮的光线和车流之中。
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但速度在渐渐平复。
背后的寒意似乎也随着距离的拉开而慢慢消散。
我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混杂着汽车尾气的空气涌入肺部,竟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甘甜。
结束了……吗
这个念头刚在脑中闪过,仿佛是为了回应我的侥幸——
叮咚——!!!
一声极其尖锐、极其刺耳、音量开到最大的提示音,如同午夜凶铃般,猝不及防地在我裤兜里炸响!
我浑身猛地一哆嗦,电瓶车龙头都跟着晃了一下,差点失控。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手忙脚乱地稳住车把,靠边停下。
手指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残余的恐惧而僵硬得不听使唤,摸索了好几下,才把那块冰冷坚硬的手机从裤兜里掏出来。
屏幕自动亮起,刺眼的白光在昏暗的路边显得格外醒目。
屏幕上,一个崭新的订单通知占据了整个画面。
那猩红的、代表系统强制派单的特殊边框,如同凝固的血痕。
订单内容极其简单,却像一把冰锥,狠狠凿进了我的眼球:
【您有新的死人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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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殡仪馆,3号告别厅
【备注】:
小哥,我的头……好闷啊。快来,我等你。这次,我们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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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巨大的、冰冷的银色保温袋。
袋子被撑得鼓鼓囊囊,似乎包裹着一个球形的物体。
袋子厚实的银色尼龙面料上,清晰地印着几个熟悉的、蓝色的外卖平台LOGO。
而在那保温袋口部边缘的褶皱缝隙里……
一绺乌黑、湿漉漉的长发,正无力地垂落出来。
发梢黏连着几缕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液体。
我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