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迟宴眸光一深,打横将她抱起,在一片欢呼声中大步走向洞房。
红烛燃尽,晨曦透过窗纱洒在鸳鸯锦被上。
谢清棠睁开眼,迟宴的呼吸正均匀地拂过她耳畔。
她微微侧首,看见他长睫在晨光中投下细密的阴影,唇角还噙着一丝笑意。
醒了
迟宴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手臂却将她搂得更紧。
谢清棠耳尖微热,昨夜红烛下的缠绵记忆涌上心头。
迟宴的指尖轻轻抚过她肩头一处旧伤,那是初瑾潇留下的鞭痕。
还疼吗他低声问,唇瓣贴着她颈后的肌肤。
早不疼了。
她转身埋进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松木与药草的清香。
迟宴的手掌温暖地覆在她腰间,那里还有水牢留下的淤青。
他忽然低头吻在那处,舌尖轻轻描摹伤痕的形状。
你……
谢清棠浑身一颤,却被他翻身压住。
迟宴的吻从她锁骨一路蜿蜒而上,最后停在唇边:夫人,我还有力气呢,要不我们……
日上三竿时,谢清棠才红着脸推开医馆后门。
药童阿元正踮脚晾晒草药,见她来了挤眉弄眼:师娘今日气色真好!
胡说什么!她作势要打,却碰翻了晒药匾。
迟宴从身后环住谢清棠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夫人昨夜睡得好吗
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谢清棠耳尖一热。
你、你别闹……
她轻轻推他,却被他扣住手腕,十指相扣抵在药柜上。
迟宴低头,鼻尖蹭过她的脸颊,低笑道:夫人害羞了
谢清棠别过脸,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
迟宴!
她羞恼地瞪他,却见他眸色渐深,指尖摩挲着她的唇瓣,声音微哑:清棠,我想吻你。
不等她回应,他已低头含住她的唇,温柔辗转。
药童阿元抱着一筐草药刚踏进门,见状哎呀一声捂住眼睛,转身就跑:我什么都没看见!
谢清棠羞得埋进迟宴怀里,他却低笑出声,将她搂得更紧。
怕什么我们是夫妻。
……
另一边,宗人府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初瑾潇踉跄着跌坐在霉烂的稻草堆上。
月光从高窗漏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惨白的线。
他低头看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忽然低笑出声。
多讽刺啊。
曾经他亲手将谢清棠关在柴房,如今自己却成了阶下囚。
王爷用膳了。
狱卒将馊饭扔进牢房,陶碗在青砖上摔出裂痕。
初瑾潇盯着碗边那抹霉斑,自嘲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几日,初瑾潇蜷缩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高烧不退。
他梦见谢清棠穿着嫁衣走向迟宴。
谢清棠!
初瑾潇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囚衣。
他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只有冰冷的石壁和发霉的稻草。
狱卒闻声而来,不耐烦地用棍子敲打铁栏:鬼叫什么!
初瑾潇突然扑到栏杆前:谢清棠呢她一直没来看过我吗
你说镇北侯夫人
狱卒露出讥讽的笑,听说侯爷带着夫人去江南了,这会儿怕是正在游山玩水呢!
初瑾潇的手指死死攥着铁栏,指节泛白。
狱卒的话像一把钝刀,一寸寸剜进他的心脏。
江南……
那是谢清棠曾经说过最想去的地方。
那年上元节,她偷偷在河灯上写愿与君共游江南,被他发现后羞得满脸通红。
而现在,她正和另一个男人携手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