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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以后,盾珠便常常来。
有时候给我送些他新打的猎物,有时候给我送北胡的奶茶糕点。
也不进屋,只把东西往我殿门口一放,在风里朝我笑笑就红着脸走了。
我也朝他笑笑,我是一定会嫁给盾珠的。
因为我知道桑格的秘密,一个足以致死的秘密。
前世桑格为了登上皇位,亲手下毒了解了他的父皇,今世他狗急跳墙,只会加速他动手的速度。
我告诉盾珠,让他盯着桑格,一切都和预想的一样。
二皇子桑格被废,永囚北牧冰塔。
他被押送出上都的时候我站在城楼上看,他高大魁梧的身体如今佝偻着,披头散发,双目涣散。
尽管被他折磨了两年,我对他的恨都不如对萧屿昂的十之一二。
但我没想到会在北胡见到萧屿昂。
传信给他计划失败,桑格被废,盾珠成为储君后,南梁传信过来,要我去碰头。
我想好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萧屿昂会亲自来北胡。
走入内室,看他摘下斗篷缓缓转过来,我呼吸猛然一滞。
「甘甘,你不乖啊。」
那是我从十二岁就仰望着的人,我以为只要我做的好一点,他便会喜欢我,后来我做的足够好,他说他等我回来,可是,他不配,不配我六年的心心念念,不配我为他舍身投敌,不配我的心。
我忍着心里的翻天覆地,跪下去,「甘芊芊有负圣命,还请陛下降罪。」
他捏着我的脸抬起头来,「甘甘,我怎么舍得。」
从前我爱惨了他这副样子,如今只有恶心。
他的手指点点我的红唇,「听说盾珠生的俊逸。」他说的漫不经心,手上却加重了力气,「你的心只能属于我,知道吗」
呵,我的心属于他,便会永远为他做事,不过是来试探我是否有异心。
不能让他对我心生怀疑。
「我的心永远属于皇上,大殿下也好,二殿下也好,无论是谁,等成了北胡皇后,北胡所有的动态都将会掌握在我南梁手中。」
我装出和从前一样恭顺崇敬的表情。
他盯着我的眼睛,良久,满意的翘起嘴角。
「小公主！」是盾珠的声音,「你在吗」
萧屿昂一惊。
南梁和北胡关系虽因和亲暂缓,但也不至于大度到让南梁皇帝潜入境内,更何况,如果让他发现我们两个在密室相会,一切便前功尽弃。
我匆匆向萧屿昂行个礼,就走了出去。
如释重负,盾珠来的正是时候。
一见我他紧盯着内室皱着的眉舒展开,笑起来,「公主,你又来试衣服啊。」他手里不经意搓捻编起来的头发,「是来试我们大婚的衣服吗」
我的心还提在嗓子眼。随便应付了他几句,他倒是很有兴致,眼睛闪闪的。
「今夜无事,跟我一起走走吧。」
北胡民风开放,不限女子夜游,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高楼千灯,红袖纷纷,我心里却愈发难受。
我觉得好累好累,这繁华世界,好想找一处安歇。
终于,我在桥边坐了下来,
盾珠察觉到我的神情不对,默默的坐在我身边。
所有压抑,怨恨,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我从默默流泪到控制不住掩面抽泣。
然后我感觉有人轻轻的拍我的后背,盾珠的声音很郑重,像是一个承诺,「公主,别怕,我会永远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