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5.
飞机上,周翊然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微信界面停留在安安那一栏。
头像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新消息提示。
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柳眉靠过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声音柔软得像是海绵,
怎么了
周翊然下意识把手机握紧了几分,
没什么,我就是看看时间。
柳眉笑了一声,把他的手机按回桌板：说好了,这几天只属于我,你不要想着别人,好不好
周翊然只能顺从地点头,把手机收进包里,然后闭上眼睛假装休息。
可他哪里睡得着
脑子里全是昨晚离开时我脸上的平静,还有那一句哦。
太平静了。
以前的我会拉住他问东问西,或者要再三叮嘱才肯放人走。
五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国外一个小镇机场外的小跑道上,空气中带着咸湿的味道和阳光炙烤过沙滩后的热浪气息。
刚出机场大门,柳眉就兴奋地拉起行李箱：我们先去酒店吧我定了一家临海的度假酒店！
周翊然应了一声,心里没有半点轻松感,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到了酒店前台的时候柳眉报出预订信息,说的是一间大床房。服务员递给他们一张门卡,还特意用英文调侃说情侣真般配之类的话。
周翊然皱了皱眉,
麻烦再帮我开一间单人房。
前台愣了一下,看向柳眉。
柳眉嘴角勾起一点笑,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不过还是温柔地说：不用啦,我们一起住就好啊,多省钱。
我要处理一些工作文件,需要清净。
周翊然语气很平淡,没有商量余地,麻烦您。
关上门,他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给我发消息：
【宝贝,我已经安全到达啦。这边天气很好,你有没有按我的食谱吃饭记得护肤哦。我晚上打电话给你。】
消息发出去以后,那端依旧毫无回应。
以前只要他刚点发送,我就能秒回一个表情或者一句话,现在却连个嗯都没有收到。
他忍不住又打开通话界面准备拨过去,可就在这时候,有人敲门了—
翊然！
柳眉穿着性感的三点比基尼站在门口,表情兴奋。
陪我去海边玩水呀,快换衣服！
周翊然皱眉关掉手机,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好,我去换衣服。
5.
两人来到海边,柳眉一直不停地让周翊然给她拍照,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休息的时候两个人坐在礁石旁歇脚,柳眉故作无意地伸手碰掉了他的手机,那黑色机身一下滑进浅水区,被涌来的浪花卷走,再也找不到踪影！
哎呀！
柳眉捂嘴惊呼,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周翊然蹲下来试图寻找,可潮水越来越高,很快便彻底淹没掉那片区域。
他直起腰,无奈摇头,
不碍事,我等会儿重新买一个新的就行了。
周翊然被柳眉缠着玩到很晚才返回酒店,他拿出新的手机登上自己的账号。
一直等到凌晨三点多,周翊然依旧无心睡眠。
他在黑暗中反复琢磨,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我一个字、一条信息都没有回复他！
以前哪怕只是短暂分开几个小时,我都会不停追问他的行程和状态,而如今,这种诡异沉默让他如坐针毡！
第二天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红色数字提醒,也没有未接电话提示框弹出来,就连我的朋友圈也是空白一片。
周翊然越看越焦虑,他尝试拨打电话过去,每一次都是无人接听。
连续十几遍之后,他终于坐不住了,开始查询飞回国最快的机票！
正当此时房间门被推开,柳眉端着水果站在门口。
早呀~
可当她看到电脑屏幕上的航班查询页面时,进门的脚步一僵。
你要回国
周翊然解释道：我联系不上安安,她到现在都没回复我的消息,也不接电话。我担心她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听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原本温婉乖巧的人脸色肉眼可见僵硬下来。
但随即又恢复成善解人意的样子,
哼,你不是说培训任务繁重吗可能人家知道你忙,所以体贴你,不敢打扰呗~
顿了顿,柳眉又主动凑近一步,用力将水果塞到男人掌心,
难得到国外玩一次,我们出去逛逛吧。你不是答应了要给你的小女友带礼物的吗
最快的航班也要明天晚上,周翊然只能失望的关掉页面。
与此同时,南方沿海某个渔村。
我躺在门外的躺椅上看夕阳慢慢坠入水平线,将整个天空染成橙红色。
这里没有人替我安排每日餐单,也没人规定什么时候必须护肤敷面膜,更不会有人监督称体重、测尺寸。
一切归于自由和平凡。
房子的装修简洁朴素,没有华丽吊灯或昂贵家具,但每一样东西都是按照我的喜好布置
桌角摆放一本厚厚日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各种计划事项。
每完成一项便用荧光笔画一道横杠,如同人生重新开启倒计时按钮！
厨房窗户正对辽阔大海,可以清楚看见渔民们驾船归港景象,偶尔还能闻见炸鱼丸油香混合咸湿空气钻进口鼻。
比起曾经那些充斥消毒水味道、高级护肤品香氛以及恒温中央空调循环系统的大别墅,
这里显得如此真实而鲜活！
6.
海外酒店五楼阳台灯火通明。
周翊然辗转反侧,再次尝试拨号失败之后他终于忍耐不住,将所有社交平台私信全部翻阅数遍甚至留言。
【宝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你】
【看到请联系我好吗我很担心你！】
然而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柳眉洗完澡裹着毛巾坐到床尾,看男人魂不守舍模样忍无可忍。
够了！
她猛地提高嗓音逼视过去,
周翊然,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为了跟你重新开始,甚至愿意背负骂名,为什么你还想着那个女人,她不过是我的替身而已！
6.
周翊然而疲惫揉额,
对不起,我想是我没有解释清楚。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重新开始,从你嫁给我哥那天起,你就只能是我嫂子。
柳梅攥紧拳狠狠摔掉桌上一盒巧克力糖果盒怒斥道,
周翊然,你混蛋！
巧克力糖果盒在地上滚了几圈,花花绿绿的糖纸散落一地。
周翊然眼底的厌烦几乎要溢出来,他猛地站起身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一秒钟都不想再多待,转身就往门口走。
柳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一声从地上弹起来。
周翊然,你不准走！
她疯了一样扑过去,从背后死死抱住男人的腰,脸颊紧紧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翊然,别这样对我,求你了。
她仰起头试图去亲吻他的脖颈,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周翊然只觉得一阵恶寒。
他猛地一挣,像是甩开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开。
柳眉,你清醒一点！
这次如果不是你哭着喊着,说你上次整容失败,脸上留下了难以修复的痕迹,求我陪你来国外找专家修补,
我是绝对不会再和你多说一句话的。
柳眉被他推得一个趔趄,狼狈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背传来一阵钝痛。
周翊然却连多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拉开房门,大步流星地离去。
砰！
房门被重重甩上,发出一声巨响,也彻底隔绝了柳眉最后一点希望。
啊！
柳眉终于崩溃,她沿着墙壁缓缓滑落在地,双手捂着脸哭泣。
周翊然离开酒店后一刻也不敢耽搁,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转了几趟飞机,历经十几个小时的颠簸,他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时分踏上了国内的土地。
他甚至来不及调整时差,直接打车奔向家里。
站在熟悉的别墅门前,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输入密码。
滴滴——密码错误。
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响起。
周翊然一愣。
怎么会
他又试了一次,依旧是密码错误。
不可能！这个密码,是他和我的纪念日,她不可能改掉的！
除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浑身冰凉。
他像是疯了一样,开始用力拍打着门板。
安安！安安！开门！
安安,是我！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很快,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啊大晚上的拍什么拍
一个略显不耐烦的中年男声响起。
紧接着门被拉开一条缝,露出来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周翊然瞳孔骤缩。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他厉声质问,语气中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开门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皱了皱眉。
你家小伙子,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也从男人身后探出头来。
老李,怎么了
她看到门口的周翊然,也是一脸疑惑。
这人说这是他家。
中年男人对女人说道。
中年女人闻言,和丈夫对视一眼,随即有些警惕地看着周翊然。
小伙子,你可别胡说啊,这套房子是我们三天前刚买的。
不信你看！
7.
说着,那女人转身进屋,很快便拿出来一个红色的本子。
喏,房产证,白纸黑字写着呢！
周翊然的目光死死盯在那本刺眼的房产证上,户主姓名那一栏,赫然写着别人的名字。
周翊然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两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那对中年夫妻见他脸色惨白,神情恍惚,有些不忍。
小伙子,你没事吧
周翊然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失魂落魄地转过身离开了。
他又去了我曾经最爱去的那家咖啡馆,落地窗边的老位置空着,不见我的人影。
他甚至厚着脸皮,给我的朋友打电话。
得到的回答,无一例外都是不知道、没联系。
夜深了,城市华灯璀璨,却没有一盏灯是为他而亮。
周翊然站在冰冷的街头,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助和绝望。
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驱车连夜赶回了我的老家。
可是迎接他的,依旧是紧锁的屋门和邻居们茫然的眼神。
安安哦,你说的是林家那个丫头啊。
好久没见她回来了。
她不是在大城市里享福吗怎么会回来
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像是一根根细密的针扎进周翊然的心里。
这一刻,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我,毫无留恋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甚至没有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没有留下一句告别的话。
就像一阵风吹过,了无痕迹。
周翊然颓然地蹲在老家门前的石阶上,双手痛苦地插进头发里。
他开始漫无目的地到处托人打听我的消息,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关系,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不放过。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依旧杳无音信。
我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
这一个月,周翊然过得浑浑噩噩。
他不再是那个衣着光鲜,严谨自律的著名整形医生。
他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疲惫。
每天除了疯狂地打电话、发信息,就是在网络上搜索任何可能与我有关的蛛丝马迹。
直到那天。
因为海滨城市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暴雨。
新闻里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沿海地区海水上涨,部分渔村受灾严重,村民紧急撤离的报道。
周翊然木然地看着电视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按着遥控器切换着频道。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
屏幕上,一个救援现场的画面一闪而过。
泥泞的土地,倾斜的帐篷,忙碌的救援人员。
而在人群的边缘,一个穿着朴素冲锋衣的背影,正弯腰给一个哭泣的小女孩擦拭脸颊。
尽管只有一个背影,尽管那头他精心养护的长发已经剪成了利落的短发,尽管画面模糊不清。
但周翊然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着,几乎要跳出喉咙。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睛死死盯着电视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那种熟悉的身形轮廓,那种温柔安抚的姿态,绝对不会错！
安安......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摸屏幕上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泪水却先一步模糊了视线。
下一秒,周翊然立刻起身冲出了酒店房门。
他带着自己临时采买的一大堆救援物资,几经辗转,终于在第三天清晨抵达了那个满目疮痍的渔村。
8.
空气中弥漫着咸湿的海腥味和泥土的腥气,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和被洪水浸泡过的狼藉景象。
周翊然顾不上疲惫,也顾不上自己一身的风尘仆仆,立刻加入了当地的救援队伍。
他一边分发物资,一边焦急地打探着我的消息。
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短头发,大概这么高,很漂亮的女孩
他比划着,向每一个可能见过我的人询问。
然而,灾区人多手杂信息混乱,他问了一圈都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
但他没有放弃。
终于在黄昏时分,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一个临时搭建的灾民安置点帐篷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
小鱼别怕,你看,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开了,很快就会出太阳了。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家,重建我们漂亮的房子了,好不好
周翊然猛地抬起头,循声望去。
只见在帐篷的一个角落里,一个穿着干净T恤和牛仔裤的短发女孩,正抱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姑娘,轻声细语地讲着故事。
侧脸在帐篷内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柔和而宁静。
周翊然的呼吸瞬间停滞,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我正专注地安抚着怀里受惊的小女孩,忽然感觉到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
下一秒,我就落入了一个炙热而用力的怀抱。
熟悉的古龙水夹杂着汗水和风尘的味道,猛地钻入鼻腔。
这个味道......
我浑身一僵,鼻头没来由地一酸。
周翊然怎么会在这里
他抱得很紧,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一般,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用力挣脱开他的手臂,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红着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道：安安,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把房子卖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找我我嗤笑一声,你不是和柳眉去国外私奔了吗还找我干什么
空气里仿佛凝固了一瞬。
帐篷外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塑料布上,每一下都敲得人心烦意乱。
周翊然急切地抓住我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不是这样的！安安,你听我说.....
可就在这时,一阵惊慌失措的喊叫划破气氛。
快点！涨潮了！
有人从远处奔跑过来,大声呼喊着。
我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回头望去。
只见远处本该干涸的泥土地面已经渗出水迹,而更远一点的位置,那片灰蓝色的海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来,把倒塌的小屋和废弃渔船吞没其中。
别站着了！
我甩开周翊然的手,也顾不上再跟他争辩什么,一边大声招呼孩子们,小朋友们,都到姐姐这边来！
几个年纪尚小的小孩立刻跑过来,有些害怕地拉住我的衣角,还有两个胆小的一直哭个不停。
我们往高处走！
我弯腰牵起他们,小心翼翼护在身侧,然后朝最近的小山坡方向疾步奔去,大家跟好,不许掉队！
周翊然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默默跟在我们身后,还顺手背起一个腿脚受伤的小男孩,一路护送着大家冲向安全区域。
终于,好不容易爬到了半山腰临时搭建出来的一块空旷平台上,我赶紧清点人数,一个、两个、三个......
小鱼呢
忽然有个瘦弱的小女孩怯生生拉住我的袖口,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姐姐,小鱼还在睡觉......
9.
她的话像是一记闷雷劈进脑袋里,我浑身汗毛倒竖！
小鱼没跟过来我环顾四周,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总爱缠着我要糖吃的小团子！
不行,我得回去！
想到刚才自己只顾带其他孩子逃命,却忘记还有一个最年幼体弱的小家伙可能还躺在帐篷里,我顿时焦急万分,就想转身往回冲！
但下一秒,一只有力的大手拦住了我的肩膀,是周翊然,他语气坚定又沉稳：
你留下来看好这些孩子。我去。
不行！
我摇头,本能想拒绝,但他根本不给机会解释,只将自己的外套披到我的肩上,又郑重其事看进我的眼睛：
相信我。等会儿一定回来。
他说完便毫不犹豫转身消失进黑暗与风雨之中。
时间,在这一刻变成了一种酷刑般缓慢折磨人的存在。
旁边几个年龄稍大的孩子开始抽噎,有人哇哇大哭。
大姐姐,小鱼会不会......呜呜呜......
我强忍鼻酸,把所有人搂进怀里,轻轻拍打他们稚嫩单薄的后背。
不会,不会。哥哥一定会把小鱼平平安安带回来。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人群深处忽然传来了嘈杂骚动。
有人激动大喊：快看！那里有人回来了！
周翊然气喘吁吁跪坐下来,将小鱼交给医护人员检查处理,然后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跌坐泥土之中。
待确认所有孩子全部安全之后,他拖着疲惫身体找到角落里的我,再一次开口。
安安,其实当初柳眉确实是我的女朋友,但不是你像她,是她像你的！
这句话让我下意识皱起眉头,没有明白其中含义。
他抓住机会继续解释：
对不起,一开始因为柳眉离开,我一直放不下,所以潜意识希望能遇到另一个她。
他说到这里苦笑一下,自嘲般摇摇头,
所以刚认识你的时候,对你的要求那么苛刻,总想着让你变成某种标准模样。但后来真正喜欢上的,是现在这个阳光明媚、有主见、有勇气改变生活、不肯妥协迎合别人的林安心。
柳眉最初也不是现在的样子,她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所以故意整容成你的样子,就是为了让你觉得是她的替身！
他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我。
屏幕上一张张照片滑过,最初青涩单纯扎马尾辫子的柳眉,与现在精致五官的她判若两人。
可即便如此,这些迟来的真相并不能化解当初那些痛苦和屈辱。
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是被当成柳眉的替代品所存在的！
所以面对他的忏悔,我只是静静垂下眼帘没有回应。
救灾工作结束之后,大批志愿者陆续撤离,各方媒体记者也逐渐散场。
周翊然却在此刻忽然拿出戒指单膝下跪,
安安,以前都是我的错,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来弥补,嫁给我好吗
我仍旧保持沉默,就这样僵持许久,不远处忽然后方传出一道凄厉刺耳女音。
呵呵,你们倒挺恩爱的啊周翊然,你真让人恶心！
扭头望过去,一个女人踉跄走过来。
她浑身上下早已湿透肮脏,一袭名牌裙子此刻破损凌乱挂满褶皱污渍。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那张曾经精雕细琢的脸,如今浮肿扭曲,两颊高耸夸张,下巴歪斜塌陷。
皮肤颜色惨白泛青,还有大片淤紫肿胀未消退,看起来诡异骇人宛如鬼魅附体！
周围不少志愿者驻足观望,窃窃私语。
10.
周翊然拉着我就想走,但是却被柳眉拦住,她惊呼癫狂的质问着。
周翊然,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她就那么好吗你连命都不要了跑来找她
柳眉紧紧拉着周翊然的衣服,可周翊然嫌恶的皱起眉头把她甩开。
就在他拉着我要离开的时候,柳眉忽然从包里掏出一把小刀,朝着我和周翊然刺过来。
我被周翊然推到一边,柳眉发泄般的朝着周翊然猛刺,鲜血染红了泥泞的地面。
所以人反映过来后拉开两人,周翊然因为失血过多被送进了抢救室,而柳眉被警察带走了。
我坐在抢救室外等着,直到医生出来告诉我周翊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后,我才离开。
这一次,我再次选择不告而别。
我无法原谅周翊然,但我永远不缺重新开始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