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谢沉黑眸中翻腾着杀意,他叫了沈婕妤的全名。
“沈玉瑶。”
沈婕妤被这语气激得瑟缩一下。
“告诉这个贱人又如何,她本来就是一枚棋子,给点宠爱已是天大的恩赏了,还想要什么?!”
她上前来,一把扯出裴听月,“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你问呀!你怎么不问了?!”
裴听月被推搡着,她也不反抗,只一个劲捂着耳朵哭。
沈婕妤强行拨开她的手,让她面对这一切。
“你这个贱人,还以为多得皇上喜欢,现在知道…”
“啪。”
响亮的巴掌声过后,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沈婕妤捂着不说话了。
她怔怔垂泪:“阿沉,你为了这个贱人打我。”
“这是朕第一次打女人。”谢沉脸色骇人的很,他指着殿门,“若不想当第一个被朕处死的后妃,就给朕滚出去。”
沈婕妤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眼里泪光闪动,“你现在眼里只有这个贱人,全然忘记了咱们的曾经…”
谢沉额头青筋突突跳着,那人哭得厉害,他不想听沈婕妤在这浪费时间,扬声唤来梁尧。
“将沈宝林禁足瑶华宫。”
梁尧瞪大了眼,惊讶之后,忙拉着沈宝林下去。
沈宝林清艳的面孔痴痴笑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向下流。
这场争端的输赢已分。
那个贱人还什么都没有说呢,她便惨败到如此。
阿沉,心里彻底没有她了。
等人走后,谢沉沉默须臾,慢慢走到角落处—那里正缩着裴听月。
他半蹲至裴听月面前,轻轻用指腹给她擦着唇边血迹。
他面上浮现少见的无措,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如何解释。
而裴听月哭了好一会,眼睛肿得不像话,许是觉得注定没法逃避,她慢慢停止哭泣。
想着刚才的场景,她眼里含了一丝希冀,抓着谢沉的手腕问道:“沈婕妤都是故意骗我的,对不对?”
谢沉沉默着。
裴听月察觉到他的异常,眼底的光一点点又黯淡下来,她像濒死的小兽,喉咙发出模糊呜咽,“你说话,你只要说一句,无论是什么,我就相信。”
谢沉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殷红一片:“朕可以解释。”
解释?
所以那些都是真的。
裴听月在这一句话中彻底失望。
她泣不成声。
“解释什么?是没把我当挡箭牌,还是没给我下凉药?
“哪怕是当替身,我都愿意了,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呀。拿我当挡箭牌?是想拿我的命,去换别人的安稳吗?”
“为什么要给我下凉药?我明明这么期待和你有个孩子。”
“我沉溺其中的模样很可笑吗?一颗真心糟践着很好玩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为什么!”
“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这一声声破碎的话语,将谢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痛意逐渐弥漫至全身。
“听月,你听朕说好不好?”
裴听月盈盈清泪流了满面,看着要给她擦泪的大手,她恐惧的向后躲开,“你别碰我!”
后边是角落,她避无可避,可她身上没力气,在地上跪爬了两步,躲开他能触摸的范围。
谢沉看她这模样,心尖颤了几颤,声音恐慌不止,“裴听月!”
裴听月瘫软在地上哭得可怜,她泪眼模糊,“别喊我,我恨你。”